那些神機營的佇列中,突然煙火大作瞬間淹沒了陣前的視野,煙火中飛出一隻只冒煙的飛矢,密集如雨的剝蝕了進攻佇列上的最前頭一層,中間還夾雜著一隻只車弩直接放平射的短槍,將好些人體直接穿飛起來。
進攻稍稍一頓,煙霧也轉瞬即散,露出還有一列高架起來的噴筒,此起彼伏的噴出火花,哪怕是大白天,也炫目的讓人愣神。
噴薄的鐵屑和石子,象捲過地面的暴風,打在突進的洪流中,掀翻激起好些人馬的身體,迅清出一條條血肉模糊的空白,隨又被填滿。
不過這也是最後的抵抗,只是片刻,前排的車陣,就被最後一波捨身忘死的胡騎給淹沒了,看著那些輕易被丟棄的木架子和還在冒煙的大筒,那些四處追逐殘餘的騎手,不由出一陣歡呼聲,這可是大領指令要繳獲的東西啊。
“不要停……”
只是聽到後方急切催促進攻號角的少數頭領們,聲色俱厲,撕聲裂肺的鞭打,驅策這些在陣
前成一團的騎手,一鼓作氣的繼續進攻,卻已經晚了,只見從那些唐兵逃走的方向,飛來一些空中拋物線的黑色球體,肝膽具裂的狂呼道。
“投擲火器,趴到,各找掩護……”
剎那間士氣如潮的先頭精銳,盡數淹沒在升騰的火海之中,只有少數聽從命令衝的最前的,因為位於邊緣的而逃過一劫,卻已經失卻了銳氣,焦頭爛額的返身跑了回來,對近在咫尺的車陣不聞不問。
新建立起來的車陣之中,有人亦作如是聲。
“不要以為神機營近戰就好欺負啊……”
“那木炮、火箱、巢車就這麼毀了麼……”
“又被衝散一陣了……”
“這些新營,果然還是耐力不足啊,”
左翼壓陣的招討軍副使李冕,憤憤一砸拳,卻又嘆了口氣,
雖然有相應的訓練和精良的裝備,在大軍的掩護下,衝殺在前固然勇猛爭先,但是逆境中默契和嫻熟,卻是要在戰爭中才能養成的。
一旦身體疲累和精神壓力達到某個臨界點,就不免崩潰於一點,拒絕將官的召喚和喝令,四散開來。這些新營都是各軍挑選出來,訓練個把月的佇列,就上了戰場的。
不是那些哪怕在後退,也是有條不紊的粘附著敵軍激凸的前鋒,保持足夠接觸,卻始終不讓其馬軍有足夠形成衝刺的空間和距離,的那些龍武軍老營可比的。
甚至與右路那些龍武軍分出來的新軍,還是所差別,哪怕是被打散,還是多能夠按照操條,避開敵人鋒芒,帶著大部分武器,在友軍側翼重新聚集起來,用弓弩對沖擊友軍的敵陣進行牽制。
雖然以騎衝陣,是對付步軍的不二法,居高臨下踐踏砍戳很有優勢,但是步軍一旦列陣,馬軍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偶然冒險有衝進兩陣接縫的零散騎兵,很快被兩邊盾牆後伸出的長槊和勾索,掀翻,戳倒,然後剁掉腦袋。
而這左路的情形,就顯然有點不妙,雖然同樣有來自中軍的火力掩護,但是那些團潰決的未免快了些,將退到後方的軍卒重整的度也不盡人意,要帶隊的軍法官砍到一些跑的最快的,才肯停下腳步,甚至有人向遠離軍陣的方向跑去。
結果面前的敵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壓力的重心也逐漸象這邊傾斜,顯然把這一邊,當成了突破口。
甚至因為那些散卒跑的太快,居然連派來掩護的神機營,也暴露在敵人的兵鋒前。居然要靠神機營來狙擊掩護步軍。
“該死的逃兵……”
看著新近派來副尉、軍法虞候,一副老神具在,理所當然的表情,他不免有些血衝上臉。
“軍副……”
突然一名衣甲襤褸,渾身是血的校尉,攙扶著撲到他身前。
“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兒郎都死光了……未必不是假敵之手的”
“混賬……”
卻被李冕怒喝一聲,揮刀砍翻,他看了左右,雖然左翼集中了非龍武系的各營兵馬,有些甚至是地方州出身的團練,但是臨敵陣前居然敢喊這種自亂軍心,動搖士氣的話,也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假痴。
“白珽兵,隨我上……”
李冕轉身一呼,只見幾聲尖銳的鳴號,將主的大旗鬥舞,遠處幾隻團旗和十數只略小的隊旗也鬥蕩移動起來,迅按照前密後松的佇列,組成前窄後寬的突破型前梯陣,最小的截面上站滿了。
“軍候有令……”
突然一騎環形掠過,
“李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