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安西境內,以及河西轉運來的油炭衣糧等冬需軍供,酒水銀絹等國內的犒賞,還有隨同新開通的驛路馬車帶來的,擠壓許久的家書和私人物品,也隨之逐漸到達。除了這些以外。
大量的戰利品和財貨被運往後方,變成軍帳上不斷攀升的數字,又經由輸軍的商家變成大量來自國內的物資器械衣糧儲備。再加上藩屬各國輸送勞軍的物產牲畜和頭筆貢稅。
每個將士都可以得到一筆厚賞,再加上各自分到的戰利品,加在一起足夠他們在這座城市中舒服的消費上很長一段時間。
連帶為他們提供各種消費、服務、勞役的當地居民,也多少趕上這一陣子旺市,勉強將前一陣子兵火焚掠帶來的傷痛和得失,暫且掩蓋在謙卑的笑容之下。
由於新統治者,開放了阿拉比亞人統治時期的大多數宗教禁令,,又宣佈減免城市中孤寡及受災家庭的徵稅,所以無論襖教、佛教、景教、摩尼教,各種教派的信徒,也可以籍著這個慶祝節日的氣氛,和為新統治者祈求禱告的由頭,堂而皇之的成群結隊活動在街頭上。
當然最為揚眉吐氣的是那些當地的佛教信徒,這些被強迫該宗的人們,迫不及待的拿出藏在地窖秘密處,或是掩埋在地下的佛像、神龕,擺在街頭兩旁,焚香禱告起來,很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
他們已經得到新政權的許諾和保證,只待來自安西的僧侶團到達後,他們還將重建起自己的寺院,舉行盛大的法會。
一些街道還是溼漉漉的痕跡,這是剛舉辦過得十一月頭的乞寒潑水節,每到此日,地方士民百姓,無論貴賤便會在街道歌舞嬉戲,以水相潑為彩頭,以求豐饒。
由於採用番漢共治法,被大食人廢止抑並的歲首節、葡萄酒節、乞寒潑水節等諸多舊制風俗,也一併恢復,只需事前通秉即可。(按照伊斯蘭法度,禁止飲酒歌舞等作樂形式)
而再過二十幾天,就是唐歷的新年,亦是當地沃教歷的歲首節,歲首節即通當地的年節,此節連續慶祝七天的狂歡飲宴,舉行賽馬及射箭遊戲,射中者可為一日王。屆時還會舉辦,陳寶鬥富的習俗。因此新統治相對寬和與包容的態度,也讓當地居民以比較容易的方式,接受了新的現實。
而作為城市的中心和軍事重地的內城,繁華喧囂被士兵操練的號令聲所壓倒,寒冷的空氣中,成群結隊赤著膀子計程車兵,在進行汗發如雨的格鬥角抵對抗。
嶺西總管行轅的駐地,就設定在布哈拉禁城的瓦拉沙赫舊宮,新就任嶺西路行軍副總管的高適,也在這裡署理辦公,兼帶接受附近的大小國君邦主、貴姓、德赫幹(領主),大地主以及商人代表的覲見。
由於歷史的變遷,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呈現出民族、宗教、經濟、文化的多樣性,既有綠洲農業灌溉區,也有草原的遊牧地帶,既有發達的手工業聚落城鎮,也有發達的商業貿易和城市經濟,既有遊牧氏族的宗法封建遺存,也有典型的雅利安封建土地貴族制度。
在唐人到來之前,無論是波斯人還是大食人統治下,他們都掌握大量的土地,壟斷著水利設施,操縱當地的商業貿易,役使著廣大的農戶,依靠豐厚的土地產出和商業利潤據有一方,相互連橫合縱,戰鬥不止。
由於唐人佔領和統治才剛剛開始,需要藉助這些地方勢力的地方還很多,分化相制在拉攏安撫為助力,是今後經營治理的一項重要內容
作為布哈拉,正是這種多元混合統治下的典型代表。
在布哈拉統治機構中,統治者胡馬特有個人專屬的精銳親兵,稱為沙基爾(恰基爾),意為侍從,唐人稱之為胡羯。他們由年輕的貴族代表組成,被輪流派到國王宮廷中去擔任宿衛,如同歐洲封建時代的騎士。再加上來自外族的僱傭軍,就組成了某個城邦政權的基本武裝力量。
安國(布哈拉)最盛時,為河中之共主,何國、史國、米國君王,皆出其旁裔,胡羯鐵騎之名,享譽一方,可惜經過大食人數十載統治的屠戮和鎮壓後,已經不復舊觀了。
據有降伏河中入組安國(布哈拉)之後,行臺軍也重建了胡羯,從各國王族、貴姓、德赫幹家族成員中,挑選出來的年輕子弟,組成一千兩百名自帶甲馬的胡羯,分作中左右三營。
只是這次侍奉的物件有所不同,他們是作為嶺西行臺總管的儀衛和前驅而存在。由於歷代治理當地的胡馬特家族,在大食人的垂死掙扎中遭到了重創,為了保護僅存的遺孤和血脈,年幼的王女伊琳黛,已經宣佈由嶺西總管大人收為養女。
這些胡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