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湍流急促起來。
河岸夯土墊高的臺地上,細碎的雪米紛飛中,終日開工的工房,蒸騰的熱氣和燃燒的煤灰塵煙混雜成灰白的霧靄,在城市中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
大堆大堆滿載石炭的牛車,在露天貯存場中堆出一個個黑褐色的小山,大排堆砌在河邊的水輪工房,象一條長長的巨獸一般,將這些然後吞噬掉,然後變成另一端流淌而出的紅濃鐵漿或是赤紅的半成品。
來自天竺大大小小的銀灰色金屬球塊,被從車上成筐的卸下抬進高大得冶煉工房,重新熔鑄城所需產品的形狀,另一些則是成捆長條形的銀灰粗坯,著被送進另一邊中日鍛打不休的鍛間,這是已經成形刀劍粗模,只要經過適當的鍛打和錘鍊,就可以作為兵器使用。
大堆的勞工在匠師的指導下,揮汗如雨的勞作著,單薄的衣衫隨著運動的人體不停蒸發出白色的煙氣。
集合了大唐的軍匠,河中的傳統工藝和裝置,再加上天竺的優質鐵料,變成一柄柄橫刀戰劍馬刀矛頭箭簇之類的精工銳器。
除了沿河的一面,其餘地方新築的城堡和木珊高牆環繞起來,刀槍鎧甲爍爍計程車兵在上頭巡曳著,這也是嶺西行臺胄曹尉和河中鹽鐵判官聯署的駐地,
自從唐軍開拓了大月氏都督府和北天竺經略之後,天竺鑌(烏茲鋼)的貿易又逐漸開始恢復,當然,大部分的需求被佔領軍內部消化了。透過技術和資源、產業規模成本上的代差,間接影響和控制鋼鐵鹽銅等基本物資供需,來進行藩國經濟上的滲透和控制,這是國中屢試不爽的手段。
在拔那汗的北方,石國州(塔什干)境內,一行人正在寒風中,艱難的向山中跋涉,位置越高,遭遇的風勢就越大,不時有大大小小的石子被吹落風滾下來,磕磕碰碰呼嘯著越過人們的頭頂。
只是為了山民關於有冒赤鼻黑水泉眼的傳說。如果這個發現是真的,那將大大緩解行臺和招討軍在某些方面的後勤壓力……
位於傑納布河下游東岸上的重鎮,木爾坦大城,再次迎來一行遠方來客……
“又有天竺大國來使?”
剛就任北天竺經略使,西健陀羅州刺史的魚同,在自己營建內居城的工地上驚訝道。
“這次又是誰……”
不久之後,魚同就在圓垛的城頭上見到了這些外來者,經過通譯的翻報,卻是東南的拉喜特拉庫塔王朝當代大君超日王,派遣使者前來商榷通商事宜,
相比現今佔據大半中天竺的霸主巴哈利爾王朝使者的倨傲和張揚的外交宣示,這些拉喜特拉庫塔人顯然要更加務實和低調的多。
他們穿戴著華麗花紋的尖錐帽和闊口大袍,沒有佩戴刀劍,直接帶來了正式國書和印璽,十幾條大船的禮物和特產,甚至還有一百多名受過訓練的舞姬,都是最純潔的處子。
她們穿著暴露的綵衣,帶著畏縮、小心而羞澀的表情,在明甲執仗列隊士兵夾道,和當地新舊居民好奇目光的圍觀中,魚貫的走進這座剛剛新建了許多異族風格建築的城市中。
於是剛剛度過一段休整和蟄伏期的北天竺經略府,再次因為這個訊息而騷動起來。
這天竺之地自古以來號稱百國千城,征戰攻伐不休之地,到了現今之世,現尚存有三個大國,各自領有數十家諸侯國屬,為了爭奪當年戒日王卡瑙季王國身後留下的霸主名分,作為戒日王古都的曲女城多次易主;戰爭時起時息,已經持續約200年。
作為崛起於西孟加拉,以德干、印度西部和南部的部分地區為根據地的拉喜特拉庫塔王朝,與根據地在印度的西部和北部普拉蒂哈拉王朝有所不同;由於更加靠近南天竺,所以對大唐名下那個咄咄逼人的海上勢力,有更直觀的認識。
事實上,作為爭奪中天竺霸權的三大王朝及其眾多藩屬勢力。對強勢介入北天竺的唐人,都保持了相當程度的關注,但是出於各種原因,多數保持觀望的態度。
畢竟重地緣上說,北天竺(今巴基斯坦大部)其實更像是天竺次大陸的一塊緩衝地區,由於靠近河中乃至中亞那些彪悍的北方民族和遊牧部眾的緣故,因此這片廣袤的土地在大月氏王朝崩潰後的數百年間,一隻頻繁受到外來民族的侵襲和佔據,乃至入主成為新的地方諸侯勢力,各種勢力的興滅成敗像走馬燈一樣迅速變幻著。
由此也形成了名為拉普杰特的獨特地域民族,雖然這裡同樣擁有大片富饒而肥沃的土地,但是特殊的山川地理和飽受外族侵掠和蹂躪的歷史傳統,更多時候相比天竺更加富庶的中部和南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