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紿政。而流失的權力,加強皇權的威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新朝建立之始,他就以楊李二賊專斷國事,易於矇蔽上聽的前例為由,特詔凡省臺官及御使等。上言奏事不必再先入白宰相及大夫。大開言事參政之路。一時被稱為明君地新政。
而西北三鎮的如今局面,也可以證明他的手腕。河西軍因為靠的行在最近,地位也最敏感,再加上當初擁立行在時的猶豫,最早開始被這位陛下拆的七零八落,精兵干將都變成了西北朝廷直屬地囊中物,實際已經名存實亡了;
而遠道而來地安西北庭軍,在西北朝廷從人員和糧道。交替控制和滲透下。又是換帥,又是抽兵。反覆折騰地實際已經很難有什麼自己的聲音。
而另一隻傳統勁旅朔方軍,被朝廷從李光弼手上拆分一回,在僕固懷恩手上又被朝廷拆分一回後,乾脆躲在河北不回來了,才保持了相對地獨立性。
這也不算什麼秘密,只是他做的高明而富有手腕,多是王道御術相當堂堂正正的陽略,無論是賞功罰過,都是恩威並濟,讓人看起來順理成章而心悅誠服。就算重斷處置,也名正言順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反而在他雷霆雨露式的天恩浩蕩下,表現出戰戰兢兢的敬服姿態。
因此
從歷史家的角度來說,這位陛下雖然有點容易耳根軟,也有點喜歡聽信任用閹人,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一個不錯地君主,當初自請力挽危局,從頭收拾舊河山,知道自己地能力與差距,基本能夠任賢用能,比較好的包容臣子地個性和缺點,恰倒好處的充分用其所長。
這些年來,西北朝廷可以算的上人才岌岌。雖然象割韭菜一樣的頻繁換宰相,但換上去的人都可以稱的一時俊傑。從天寶神童,輔佐四朝的白衣卿相李泌,到人稱救時宰相的李揆、經濟宰相的李梘,莫不證明了他的眼光。
一邊運用國家有限的資源,竭力的東拆西補,調配運用天下的民心物力,堅決平定戰亂,一邊以出色的手腕清理前代皇帝留下的弊政和後遺症,不遺餘力的試圖恢復崩壞的府兵制度、重建名存實亡的十六衛中軍等舉措,讓已經百孔千瘡的大唐王朝能夠繼續延續下去,雖然在我看來,他的某些做法不免有些矯枉過正的傾向。
但比起他的祖父,在武則天時代就消磨盡銳氣,只會在傑出的兒子和強勢的妹妹之間,左右為難的睿宗皇帝,顯然要出色的多。
如果他的壽命再長一些,或許唐朝的格局和命運,也不會下滑的那麼遠。或許再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做的未必不會比歷史上任何一箇中興之主差。
但不幸的是,他生在了一個錯誤的時代,有一個比他出色很多的,並且在世的父親,象一個詛咒也想一個陰影,牢牢的盤踞在他的頭上,世間最痛苦的事情,無過於你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人們動不動,就習慣性的拿起來和你父輩的成就,相比較,然後說你做的好不夠紜紜。
況且,他還要面對前代留給他的一個大大的爛攤子。他也畢竟沒有老皇帝的那種天賦和幹才,只能用更加的努力來彌補差距,親自過問更多的事務,來保證最好的效果,因此根據來自內侍監的起居注記錄,這位陛下相當的勤政,三天兩頭的大朝小會,到了晚上軍情重大時,還要會見臣下,所謂勤能補拙。
但這種勤政不是沒有代價的,他即位時已經四十六歲,對壽數普遍不高的古人來說,已經算半個老人,再加上長期受氣太子的壓抑和隱忍,即位後要收拾天下的爛攤子,大起大落的整天勞心竭慮,不可不免的對他的身體產生了相當影響。
而持續的操勞,又大大消耗了他地精神和健康,而且國家光靠勤政也沒有用。歷史上的崇禎皇帝也是明朝最勤政的皇帝,但是正是他剛愎自用的勤政,斷送了國家最後一點生機。
而朝廷中派系多了,固然便於方便的掌握局勢,但為政的效率也不可能不受到影響。甚至連個降臣的祥理之爭,最後還要以皇帝親自出來濾囚,而暫告一段落。一個人地精力總是有限的。外思遠慮的太多了,不可避免的忽略和放鬆了,對身邊親近人的監管和約束。
結果最後倒在病床上,居然在婦人與閹黨的亂政之爭中,活活被氣死。
當然同情,歸同情。但還不至於讓我象無數狗血自虐小說中歷史人物一樣。為國為民地情節可以氾濫到。令人無謂地犧牲自我,把無數追隨地人齊心協力辛苦建立的現成基業和成果白白交出去。然後期望在能夠上位者幡然醒悟,或者悔恨交加之類地複雜心態中,搏一個不世忠義的名聲聊以自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