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住了鼓吹寒雪的嘴,停下了鵝毛大雪。
融雪之時,天氣最是嚴寒,但難得停雪,不留些時間出外遊玩,未免有點可惜。
李千落用完早膳後,便如入水之魚滑到了雪地上,隨手抓起一把雪開心地往外砸。
君泠崖拿著狐裘追來,抖開狐裘把她包得嚴嚴實實,腔調是說不出的溫柔:“小心著涼。”
“嘻嘻。”壞豆腐身上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燻得她凍得紅通通的臉蛋更紅潤了,她蹭了蹭狐裘上的毛髮,使壞地把手心雪砸到君泠崖身上,“砸你。”
君泠崖猝不及防,中了一槍,剛抹去臉上的雪,就被她第二彈偷襲了。
偏偏她還不安分,甩開他跑遠了,抓起厚厚一把雪,按實了,用力一擲,哎呀,沒砸中。
不甘心。她氣呼呼地又捏了一個雪球,再砸,還是沒中。
君泠崖就像一縷無影的幽魂,飄來蕩去,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摸不著。
然而好運都被第一次的砸中剝削光了,她連續丟了幾個過去,愣是沒一個砸中。
她氣嘟嘟地鼓起了腮幫子,不開心地道:“為什麼都砸不到你,不好玩。”
君泠崖有點哭笑不得,砸雪球不躲,那不跟木頭一樣,杵著讓人欺負?
不過,誰讓她喜歡?縱是她拿刀剮了他,他也得甘之如飴。
君泠崖沒有再動,站直了身板讓她砸過來,但她大抵是用光了氣力,砸去的雪球接連失了準頭,只是堪堪擦過他的衣角,連他手指都沒碰到一丁點。
她又不高興了,頹喪地蹲下來,眉頭皺巴巴的:“砸不到你,沒力氣了。”
君泠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單膝半跪在她面前道:“現在可砸到了。”
她沒心沒肺地笑了,捏了一個鬆鬆的雪球,拍到他的臉上,看雪球碎成了塊,高興得拊掌:“砸到了砸到了,好開心。”說罷,像要撈回本似的,她將剛才沒砸上的都補了回來,弄得君泠崖一身是雪。
砸夠了,她又歡樂地跑到雪最厚的地方,堆起了雪人。
兩隻小手被凍得都發了白,她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呵了口氣,搓了搓,又打算繼續埋頭到堆雪人上。
君泠崖卻不忍心她受凍,接過她未完成的活,抓起一抔雪,細心地捏實,再滾成一個大球,堆積穩妥。
她抱著一個暖爐,在他身邊瑟縮成一團,時而看他堆的雪人,嘻嘻哈哈地點評幾句,時而又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君泠崖。
他如瀑青絲垂落肩頭,隨著拂來的清風絲絲浮蕩,親暱地飄落她面頰時,還帶著皂角的怡人香氣,燻得她如痴如醉,忍不住想更靠近一些,汲取更多的香味。
一身白衣的他彷彿與天地化為了一體,又彷彿是上天派來的雪神,清高中透著疏離,卻不失高貴的風雅之氣。
她的心就像被一股不知是什麼的風吹過,凌亂了所有的思緒,風中還和著奇怪的聲音,在告訴她,再靠近些靠近些,這段距離還太遠,還可以更近一些。
鬼使神差,她挪著小碎步湊了過去,還有兩步的距離,便能貼到他結實的臂膀,還有三步之近,能枕在他踏實的肩頭……
“好了。”君泠崖恰時完成了雪人的最後一步,肩頭一動,無意識地錯過了她的靠近。
成品的雪人如雕刻一般,完美無瑕,在微淡的日光下,瑩瑩閃爍著白光,她好不容易放在壞豆腐身上的目光,就這麼無情地被雪人奪去了。她揚起嘴角笑了,開心地抱住雪人,感激地道:“好漂亮好漂亮,壞豆腐,你做的雪人好好看。”
“你喜歡就好。”君泠崖只是應景地抬了一抬眉頭,顯露他的笑意,撣去身上的落雪,抖了抖背後的大髦,正看到康伯帶了一人走來,他與李千落告了一聲,走過去問,“有何訊息?”
來人是他的手下,躬身將背一彎到底:“啟稟主子,屬下已經帶人去查遍雲陽城及其周邊區域,並未有符合身份的女子。”
君泠崖早料到這附近找不到,但雖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還是不免一陣失落:“繼續擴大搜尋範圍,聯絡京城的探子,讓其在京城和宮裡找。”香囊能流進宮中,那李柔鐵定是與先皇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可嘆先皇雖對先後痴心一片,但風流的習性卻與錦文帝相承,微服私訪時留的種都不知有多少,光是將目標放到宮中,還不足夠。
看來他得加快步伐,趕往隨州一查了。
手下領命下去了。
他回到李千落身邊,往她懷裡又塞了一個暖爐,將狐裘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