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勢力的軍隊,另一枚代表著天威軍,即君泠崖在宮變時殺入皇宮,救下聖上的軍隊。
這兩支軍隊,竟然都是先皇為了她而準備,為了大錦而留下的秘密軍隊。
能驅策這兩股軍隊的,曾經是代守江山的君泠崖,而現在,是她!
☆、58|第五十八章告白
史書有載:“鳳初貳年,西疆國入侵大錦,女帝御駕親征,士氣大振……同年辰月末,女帝親擒叛國賊人北斯,斬首示眾,於攝政王君泠崖手中奪回天府、天威二軍,重掌江山……同年仲月末,戰休,西疆國大敗,割地賠款,對大錦俯首稱臣,立誓絕不來犯。”
凱旋時,已是暮春。裹挾著黃沙的風還稍帶著涼意,君泠崖剛從死亡線上走一遭回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連夜躍馬揚鞭奔赴戰場,在第一線上連夜奮戰。戰事一休,頑皮的大腦就自動剪斷了神經線,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他非但綿軟得提不起力氣,還如被火中炙烤連續幾日高熱不退,直到昨日才勉強退了熱,有精力回京。
他裹著大髦,擁著一張毯子,雙手抱著暖爐,慵懶地伸長雙腿,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而他身邊,李千落把玩著當地老百姓送給她的小玩意,開心地咯咯發笑。
“咳咳……”君泠崖虛弱的身體發出抗議,她聞聲,立刻丟下手裡的小玩意,湊過來幫他倒水。
“壞豆腐喝水。”將茶杯遞給他,她又乖順地幫他拍背順氣,“小心燙。”
“多謝。”熱水入喉,胃暖了不少,咳嗽也消了,君泠崖淺淡一笑,朝她點了點頭。
“壞豆腐要好好照顧自己,保養身體。不可以再到處亂跑,要乖乖地休息。”她喋喋不休,如同一個嘮叨的夫子教導學生。
“嗯。”君泠崖看她接過茶杯,又倒了杯水,由衷地感慨道,“阿千,你長大了。”長大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人,成為了無需他攙扶都能獨自走下去的人。
這一次生死輪迴,他屢次想放棄希望墮入地獄,卻害怕她失去他無法獨行,於是與死亡抗爭,拼死從地獄裡逃回人間,萬幸,因兩種毒相互抗衡,以毒攻毒,不但是後來中的毒,連那折磨他多年的毒也解了。回來才發現,她已經堅強地扶著牆壁,蹣跚著到了他目不能及的地方,且與他越行越遠。
這天下是時候歸還了。
他找到了天府軍,即先皇秘密培養的軍隊。這天府軍一部分用於平時守衛天子,一部分用於戰時保家衛國,他的密室裡就有一枚掌控部分天府軍的虎符,她得到小冊子的同時就能得到這部分軍權,而另一部分則掌控在先皇的心腹手中,必須由他或她親自去取。
率領天府軍與自己的天威軍到達戰場後,他立刻交出了在朝中隻手遮天的權利,交出了能翻雲覆雨的兵權,心甘情願淪為普通人,任天子差遣。只不過,縱使他舌燦桃花地解釋自己是為先皇代守江山,但史書的記載上,他終究會是亂臣賊子,帝位爭奪戰中的犧牲品。
李千落傻乎乎地摸摸腦袋,笑了:“這都是壞豆腐你教得好,我要謝謝你。”
“臣只是受君所託,替君辦事罷了。如今您已成長,待後事一了,臣便是時候退出朝堂了。”君泠崖雙目無神地望著窗外的景緻,卷天黃沙也掩不住大錦的秀麗,一望無垠的沙漠與天相接,在風中如海浪般一層一層地浮動。如此美景,應當由它的主人呵護。
“什、什麼意思?”她聽不懂那些拐彎抹角的話。
君泠崖恰好撞上她無暇的雙眼,一愣,痛心地偏過頭去。如果如實告訴她,她一定不會讓他走。可他已經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了,也許更準確的說,他不想留在她身邊了。
求而不得的感情,如一把鈍刀在他千瘡百孔的心上反覆地磨,讓他鮮血淋漓,讓他痛不欲生。每待在她身邊多一刻,呼吸就會多痛一分。他需要從這隱忍而痛苦的感情中解脫,需要從揹負著罪孽回來的朝堂中退出,回到他閒雲野鶴的日子,覽遍大錦河山,走遍海角天涯,度過平淡的後半生。
“壞豆腐,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她預感到了什麼,驚訝地問。
君泠崖痴痴地看著窗外,假作什麼都沒聽到。
“壞豆腐!”她焦急地掰過君泠崖的身體,“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你不是說好要陪我的麼?”
君泠崖定然望著她,喉結上下滾動,欲言又止。
“壞豆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發現我愛……”
馬車在這時候停了。
“聖上,下來歇會吧。”梅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