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卻不想確有其事,難不成認真天不佑我大明,才有這樣一場禍事?”
眾人抬眼相看,見話的卻是禮部尚書張升,一時都是大奇,若是兵部或者吏部提前得了訊息還好理解,可是禮部歷來也不以訊息靈通見稱,這事卻是奇怪。
“張尚書的訊息從何而來?”李東陽沉吟著問道。
“來忸捏,這訊息還是年前來的朝鮮使臣對本官起……”張升苦笑。
“朝鮮使臣?他們不是年前就到了京城麼?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李東陽眉頭一皺,問道。朝鮮是大明的屬國,每年都來進貢,今年來的比往年更要早些,外交無事,身為內閣首輔,這些事李東陽也是知道的。
張升臉上笑容愈加苦澀,道:“就是因為他們到的早,見不到陛下,在城中閒逛,卻不知怎地聽到了坊間傳言,然後又自行想象了一下,卻拿來問本官,是陛下御駕親征,結果土木堡之事重演,大明皇帝又被蒙古人抓走了,對方索要十萬兩黃金,的有眉有眼的,本官都不知如何應對了……”
“還應對什麼”劉大夏又是暴怒,喝道:“張尚書,就不會盡快打發他們回國麼?撮爾邦竟然敢憑了些市井間的議論,就腹誹上國天朝,還有沒有規矩了?並且,民間怎麼會有這些傳言,明明不是封鎖了訊息嗎?”
在座眾人都知道劉大夏的脾氣,張升也不計較他的語氣,搖頭道:“若是往年還好,可朝鮮大概是去年又遭了饑荒,所以今年特意進獻了一件寶貝,想多得些回賜,此事如果得不到回答,他們決然是不肯走的。至於訊息如何走漏,呵呵……”
到這裡,張尚書卻是笑而不語,垂頭去看那信,恍如上面寫著原因一樣。
“這事卻是本官的疏忽了。”號稱最能侃的謝遷謝大學士今天一直連結緘默,若不是這時突然話,眾人幾乎都忘記他的存在了。
話間,謝遷老臉微紅,當日他驚聞凶訊,心中大慟,幾欲暈厥,卻是忘了百官都在周圍,那時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他的言語,訊息也就這麼走漏了。隻言片語衍生出的各種流言,卻是比當事人的言語更加離奇,謝遷也是好好體會了一次。
這事一直梗在他心頭,謝遷覺得自己當日失了閣臣的體統,毫不羞愧,他也因此緘默了好一段時間,直到今日的高峰會議也是不發一言,直到話題涉及到自己,這才忸捏的亮相。
“此事須怨不得子喬。”劉健突然發話道:“當日驚聞凶訊,即是老夫也一般的心神搖曳,不克不及自已,子喬心念江山社稷,一時悲哀也是應有之意。疏不如堵,雖然京畿戒備森嚴,可是趕在這年關時,民間流言終究難防,可以防著流言外出,總不克不及禁絕外面的蒼生進來吧?”
劉健微微一頓,目視李東陽,李東陽會意接著道:“正因如此,京營才不克不及輕動,陛下想來是洪福齊天,逢凶化吉的,若是真有不忍言的事……那京畿就更加不克不及亂了,京營未動,民間已然流言紛傳,若是京營盡出,恐怕京畿不穩。”
他話猶未盡,可在座的都是何等人,其中的事理即是不出來,眾人也都明白,皇帝沒了,可以再立個新的,就算今上沒有兄門生嗣,找個堂兄弟來也是不難。可若是京畿有變,那大明社稷可就危險了。
“不克不及勤王,又不克不及聲張,我等都是朝廷柱石,難不成績坐在這裡乾等不成?”劉大夏十分焦躁的唸叨著,突然抬頭道:“那就不動京營,老夫從三千營中點五百騎兵,往宣府尋找陛下如何?”
眾人都不答話,若是正德無恙,那迎聖駕就是大事了,這迎接的人選,呵呵,誰又不想去呢?只不過在這吉凶未明之際,萬一要是聖駕蒙塵,那前往迎接的人恐怕就要落個大大的不是了。
所以對劉大夏的提議,沒人贊成,卻也沒人否決,眾人都拿眼去看劉健,等著這位當朝首輔的決斷。
劉健面沉如水,心裡卻遠不如他臉色那般平靜,其他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在座的任何一個,如果迎了聖駕,都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最合適的人選固然是他自己,可現在又是情況未明,如果自己輕出,那京城這邊又要如何?
劉健環顧左右,子喬卻是跟自己一條心,可是子喬城府不如賓之,威望也是略低;而賓之麼,他微微沉吟,雖然同為顧命之臣,又公事多年,劉健還是覺得有些看不透李東陽。
唉,若是形勢更清楚些就好了,號稱最善斷事的劉大學士也是失措,原因無他,這時萬一走錯一步,那就可能是從天到地的不同了,他又怎能輕斷呢?
正為難時,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