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滑落出來,逶迤在身下,髮絲如墨,顯得她臉色越發蒼白。
現在已是春深,她還裹著一身狐裘,已經有些不正常,再見她的臉色,已經信了八分。只是看她一身狐裘,毛色純粹,不是尋常富人家能夠穿的起,一名士兵便隨口問道:“是哪家小姐?省親還是回城?”
那少女眼中透出一絲讚許,轉瞬即逝,微笑答道:“城南西巷秦家,這次是回城。”
說罷,亮出了一塊腰牌,上面黑底白字,用隸書刻著一個‘秦’字。
士兵先是一怔,先是想不出這城南有哪個大戶人家姓秦,繼而想到這城南居住的人家非富即貴,這姓秦的也只有定國府這一戶人家,再看了一眼腰牌便已經確定。這才想起秦府確實有個很少被人提及的二小姐,畢竟前有其父後有其兄,皆是聲名在外,且從前就聽說這秦二小姐自小體弱多病,被養在方外,自然無人問津。
他先前是服役於秦鴻手下,敬佩秦氏一門的忠義,看了車內人的情形,想到秦少將軍的下場,頓時起了惻隱之心,神色也恭敬了些,再次確認後,才拱手道:“打擾了,請進城。”
那少女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吩咐馬伕繼續趕路。
士兵目送馬車漸漸遠去,半晌才收回目光。到了城門口站好時,另一個士兵道:“看馬車該是有些臉面的人,倒比先前的那輛要好說話的多。”
回來計程車兵看了他一眼才道:“來頭可大了。”
“比的過現在的大將軍楊延輝?”雖是這樣說臉上卻露出一絲輕蔑,接著誠懇道:“國之棟樑,如若秦少將軍還在,百姓有福了。”
“車裡的人是秦家二小姐。”回來計程車兵不禁搖頭道:“老將軍一生戎馬,到頭來卻無子可送終,只有這女兒尚可承歡膝下,卻是個病根子。”
另一人也是一聲嘆息,突然象是想起了什麼,驚道:“我前幾日見宮裡下了告示,說是下月要迎娶秦老將軍的女兒秦顏為後,莫不是說的這秦二小姐?”
“秦老將軍還有幾個女兒,這次回來大概也是因為如此吧,哎……”他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一致回頭,看著遠處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相對默然。
入了城,馬伕駕了車往城南去,那少女推開簾子往回看了看,無意般的說了聲:“到底是少將軍帶過的手下,進退得當,只是怎未見到城衛,該不是翫忽職守罷……”
車內並無人應她,她看了看前方的情形,忽然聽到車內有人喚了一聲:“飲煙。”聲音沙啞,她連忙放下車簾,回頭正見秦顏支起身子要坐好,急上前幫她墊上軟枕,要扶她。
秦顏輕輕搖頭,帽簷順著動作滑落,露出滿頭青絲,順著衣料傾瀉而下,有如流光,鋪散了一地軟榻。她抬起頭看了少女一眼,雙瞳如墨,一觸即過。於是低頭以手掩唇,輕咳了兩下,才繼續開口道:“先去管竹居,我要帶一壺好酒回去。”
被喚做飲煙的少女聽後,面色有些不忍,她怎麼會不知道,少將軍每次大捷回來,總要去管竹居痛飲一場,如今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飲煙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於是朝車伕吩咐了一聲,馬車掉了個頭,往管竹居駛去。
飲煙提著買好的酒,踏上馬車坐好,秦顏接過她手中的酒,輕輕聞了聞,酒香撲鼻,她卻低咳了幾聲,於是將酒放到一邊,示意飲煙可以啟程了。
馬車不過行了片刻就停住了,不等飲煙追問,馬伕便說道:“前面不知是誰攔了哪位大人的車駕,咱們的馬車看來一時過不去。”
飲煙聞言,揭開簾子看了看,果然不遠處人聲鼎沸,人群圍的裡外三層,不象在爭論,倒象是在看戲。
過了不久,車伕回來稟告說是有人駕了車仗直闖城門,不顧盤查還傷了守城計程車兵,此刻正被城衛攔了要查。
也不知是誰痛呼了一聲,飲煙就見一身著家丁服模樣的人被大力丟擲了人群外,人群頓時散開了一個口子,讓她將圈內的情形看的更清楚。 一身著錦服的年輕公子坐在馬車上,儀表堂堂,卻面色狠厲,此刻正拿著鞭子橫眉怒目喝令下人要打什麼人,身後車簾緊閉,也看不出裡面有沒有人。飲煙心裡頓時有了底,畢竟是身在官宦之家,懂得一些典儀,數了下馬匹,於是皺著眉頭道:“看車駕該是朝中重臣的儀仗,也不知是哪家的黃毛小兒仗勢欺人……”
話還未說完,只見那年輕公子有些氣恨的向前揮去一鞭,有人急喝一聲:“散開!”
人群急散間,只見一身著藍衣的人徒手接了長鞭,微一使力,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