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秦顏所在的位置,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看向坐在秦顏身旁的南越世子趙辰君身上。
趙辰君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他喝的幾杯,因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副美人詩意圖的秦顏身上。如果不是她的眼睛依舊專注的看著前方,趙辰君怕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同他一樣無聊的快要睡著了。
他撐開墨色的摺扇,看著前方無限嬌柔的女子,指著其中一個微笑道:“娘娘以為如何?”
空氣幾乎停滯了片刻,趙辰君有些尷尬的等待著秦顏的迴音,直到見她先抽*動了覆在膝上的手,象是一個提線木偶被人先拉動了縛住手的線,然後不緊不慢扇動著手中的團扇,打量著那名因看見趙辰君的動作而顯得有些失態的女子道:“是世子選妃。”
言下之意就是要選妃子的是他,是好是壞,自己拿主意,與她無關。
趙辰君搖扇的手一抖,看著秦顏微笑道:“我相信娘娘的眼光。”
“我怕世子日後怨憤。”
意思就是選的好還尚可,選的不好的話你日後心中難免有怨言,因此而留下藉口,受人責難就不大好了。
“我突然覺得娘娘你很象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秦顏因他的話而轉過頭來,趙辰君本是好整以暇的等她提問,沒想到她輕輕的說了句:“那個人是不是姓秦,名鴻。”
只是在陳訴而已,趙辰君一時無語,借搖扇掩飾眼中的挫敗感,道:“娘娘是如何猜到的。”
“他是我哥哥。”秦顏答道,後來似乎覺得一直這麼簡短的回話似乎對遠方的客人有些失禮,於是補充道:“他從前跟我提到過你。”
“以他的人品大概也不會說我的壞話。”趙辰君搖頭失笑,眼裡卻流露出一絲傷感,道:“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只可惜我們立場不同,只能惺惺相惜卻不能成為莫逆之交。”
“斯人已去,世子何必徒增煩惱。”
“雖然我們只見過一面,但他同你說話的語氣實在太象了,果然是兄妹。”趙辰君搖扇看著亭外的女子,嘆息般道:“看來還有些日子要勞煩娘娘了。”
秦顏認真的看著他,知道他的意思是對這批女子不甚滿意。名門之後又何其多,若一次性招進宮實在顯得太刻意,做的也太招搖。皇上為他在宮內闢了一處行宮由他暫住,意思是他遠到而來,一時還不會回去,不如多款待他幾次,若是不滿意可以慢慢的挑,連不久後千馱山的狩獵都已經準備帶上女眷隨行。
見他目光閃避開,秦顏輕笑一聲道:“思前索後總是要選一個的。”
趙辰君已經習慣從她的話裡理解出一堆意思,她說的是眾多名門女子中,即使再看不上,也要從皇上安排的人裡挑一個的,喜不喜歡完全沒有關係,頂多只能選看著順眼的,又何必勞師動眾。
忽然覺得跟她這樣說話十分有趣,趙辰君存心戲弄道:“難得有次機會能將中原的名門淑媛遍覽一番,這樣也是很有福氣的。”
“娶回家中日夜相對,欣賞起來更加細緻。”
趙辰君沉默半晌,手中的扇子不自覺的舞得疾了些,臉上依舊謙和的笑著,惹得遠處一陣竊竊私語,連秦顏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極有吸引力的男子。
“娘娘不盡心撮合,是否也覺得這些女子不甚令人滿意?”
秦顏的團扇搖的不疾不緩,顯得十分恣意,她望著遠處做無意狀的女子們道:“穿粉紅衣衫的女子是張丞相家的三女,擅長吟詩作賦,自幼便被灌上才女之名,正在彈琴的是禮部中書令的千金沈小姐,彈得一首好琴,世子方才聽著是否也覺得賞心悅目,再就是那穿藍色深衣的女子,是兵部尚書的獨女,一曲劍舞跳得十分驚豔,至今許多人不能得見……”
突然聽她一次性說那麼多句話,實在讓趙辰君措手不及且無福消受,他連忙乘她換人的時候打斷她的話道:“沒想到娘娘為了我如此慎重,竟將她們每個人的絕技知曉得一清二楚,感動之於也讓我有些困擾。”
秦顏搖扇等他說話。
“傳聞畢竟是傳聞,娘娘你親眼見到過她們傳聞中的絕技嗎?”
秦顏誠實的搖頭道:“沒有。”
趙辰君連忙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也想乘機看看我南越未來王妃的出眾才藝。”
這要求實在無可厚非,秦顏沉吟片刻後道:“世子打算如何?”
趙辰君抿唇一笑,春風拂水,他道:“請上筆墨。”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