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頭示意環兒去取,她只等趙辰君接下來的動作。
趙辰君出了石亭,那些千金名媛見他舉止瀟灑,搖著一把墨扇眼中含笑的看著他們,微風中顯得極溫柔優雅,見他從容著走來,心中不禁砰砰直跳,面上微紅,連忙低頭行了個見面禮。
趙辰君道:“趙某方才聽娘娘說諸位小姐才藝雙全,可惜無緣得曾一見,心中甚是遺憾,能否乘今日風光明媚,讓趙某一償所願?”
秦顏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心中不禁輕笑一聲,趙辰君無非是想把這唐突美人的要求賴在她身上,還偏偏裝出一副禮儀周全的樣子,已經命人筆墨伺候了,還這般惺惺作態。
遠來是客,自己已經答應了李績會辦好這件事,秦顏自然不會跟他計較,反而會好好的配合他,免得再給旁人添亂。
再看那些小姐們,雖然是一派羞怯的意思,但眼中躍躍欲試,分明是想靠自己的才藝在這人裡搏得關注,好讓自己脫穎而出,可礙於身份不好應承,紛紛將眼光瞟向了正襟危坐的秦顏。
秦顏恰好低頭喝茶,姿態無端優雅,倒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肖沉寰爽氣道:“甘願奉陪。”
趙辰君將墨扇一折,道了聲:“好。”便對著肖沉寰笑了笑,露出一絲讚賞。
饒是出身武將門庭的肖沉寰也不禁有些羞怯,低了頭不敢看他。正好筆墨已到,趙辰君道:“就請沈小姐奏琴,兵部尚書千金起舞,張小姐只需將她們的表演用筆觸描摹下來即可。”
他一說完,那些小姐們覺得這樣各取所長,還能一次分個勝負,若能拔得頭籌對將來自己的名聲絕對有益,於是點頭應下了。
張小姐來到已經安置好文房四寶的書桌前站好,只等她們開始表演。
肖沉寰踟躇了半晌,還是鼓起勇氣朝趙辰君道:“公子莫要見怪,小女子擅長的是劍舞,以剛柔並濟見長,可眼下手中無劍,怕出不了效果。”
趙辰君聽她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可後宮不得佩帶兵器,一時間也找不到可以代替的東西,他轉而看著手中的墨扇,輕輕一笑,將它呈到肖沉寰面前道:“那就請姑娘屈就一次,以扇代劍如何?”
肖沉寰也不故作矜持,在旁人豔羨的目光中取了他掌中的摺扇點頭微笑道:“承情。”
她取了摺扇,站在眾人中間,回眸時突然看著趙辰君笑道:“小女子名喚肖沉寰。”
不待趙辰君回應,肖沉寰轉身看了一眼端坐在亭中的沈小姐,示意她可以開始演奏了。
沈小姐本來對自己的琴藝極有自信,她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她學過的曲譜,思索前後,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曲子配以剛柔見長的劍舞。她多學的是風花雪月的嫻雅曲調,一時間下手遊移,諍諍的起了兩聲調便再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眼看一場做足準備的表演就不能繼續了,在場的幾位小姐都在等她,那沈小姐女子羞憤難當,眼中含淚,不等秦顏出面圓場,趙辰君幾步走到她面前一臉慚愧道:“是我疏忽了,方才小姐一直在演奏,我竟沒有想到小姐已經疲累,還冒昧的提出無禮的要求,多有得罪。”
他折腰行了個禮,沈小姐知道他是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於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可眼前的局面是她造成的,她求救似的看著秦顏,望她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出手相助。
秦顏再也不能用喝茶將自己置之度外,看著眾人投過來的目光,她本想出言諷刺趙辰君弄巧成拙,可一想到當日答應李績的話,不禁皺起眉頭,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起身走到了琴臺前。
“你先下去休息吧。”秦顏朝那沈小姐道。然後將手中的團扇遞給環兒,來到琴臺前坐好,琴旁邊擺著一鼎香爐,焚著清淡的安息香,是撫琴時用來淨氣安神的,為人營造出一種幽靜風雅的氛圍,可使奏琴之人全心放鬆投入,香味切忌太過濃郁。
她試了一個音,平淡中並無出奇之出,趙辰君知道表演即將開始,便將目光投注到場中的肖沉寰身上。
“叮!”有如金玉的聲音突然響起,肖沉寰剛做了個起勢,這一聲和的極準,將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肖沉寰身上。
起先秦顏只是用“挑”的指法,琴聲十分低沉,如同蒼茫大漠上一點殷紅的落日,空曠寂寥,漸漸的琴聲拔高,蟄伏的風沙似乎呼嘯著逼近,肖沉寰身隨琴動,越舞越疾,琴聲鏗亮,她手中的摺扇刷的劈開,秦顏指尖一挑,琴聲頓時如碎玉飛濺,落地清脆,還不等餘音消散,下面的琴聲前仆後繼,彷彿萬馬奔騰,踏雪飛沙萬軍不敵。
漸漸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