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想舒舒坦坦地過下半輩子,含飴弄孫,頤養天年,要是去了天寒地凍的高麗也著實太過悲涼了一些,他心有不甘。
即便是李雲天猜到此事幕後主使是陳文仁,陳文仁也不害怕,畢竟李雲天沒有證據奈何他不得,再怎麼說他也不是孤軍奮戰,身後有六部的那些堂官在支援,屆時將演變成為了六部與內閣的一場衝突,李雲天要想動他並不容易。
況且,一旦形勢不妙的話陳文仁還有一條後路,那就是舉家逃往高麗。
故而陳文仁對陳光宗的提議動了心,只要能把那批私鹽給運走,讓李雲天抓不到把柄,那麼屆時的事情就交給六部的那些堂官,六部的堂官們不會任由李雲天在兩淮鹽道翻江倒海,畢竟兩淮鹽道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孩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她,只是後面該如何做還沒有想好。”陳光宗肯定向陳文仁點了點頭,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說實話,如果不到萬不得已陳光宗並不想與李雲天正面衝突,故而綁架趙欣月後如何行事就至關重要。
“魏德光不是跑了,正好來當這個替罪羊!”陳文仁沉吟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陰沉沉地說道。
“如此甚好,魏副會長自以為聰明,豈不知他的那點兒雕蟲小技根本就瞞不過鎮武侯和各位大人的眼睛。”楊慕恩聞言連連點著頭,魏德光確實是一個最佳的替罪羊,而且有著充足的動機這樣做。
“爹,那孩兒就把她拿下了。”陳光宗見陳文仁贊同了他的主意,於是沉聲請示。
“一定要做的漂亮,不能讓人找到那名女子,否則咱們可就前功盡棄!”陳文仁微微頷首,神情嚴肅地囑咐道,他準備背水一戰,放手一搏。
“孩兒明白!”陳光宗向陳文仁一躬身,快步離開了房間,前去進行安排。
“楊會長,你親自去一趟鹽商總會各位執事的家裡,把他們所掌管的賬冊收上來後當場銷燬,如果再有一個人把賬冊交出去的話,那麼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隨後,陳文仁沉吟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望向了楊慕恩,今天如果不是多出了趙文舉的賬冊李雲天就準備簽發讓漕運總督衙門放行的公文,這使得他先前的努力功虧一簣,耿耿於懷。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讓他們把賬冊交出來。”楊慕恩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向陳文仁拱了一下手,急匆匆地離去。
“但願這次能平安度過這一道關口!”望著楊慕恩遠去的背影,陳文仁心中不由得暗暗祈禱,自從他踏入仕途來還從沒有遇見過如此驚險的局面。
陳文仁很清楚,只有那批私鹽順利抵達目的地他才能化險為夷,否則一旦那些私鹽導致兩淮鹽道黑幕被揭露,屆時恐怕不用李雲天動手,六部的堂官更希望他死,因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不知為何,自從陳文仁走後李雲天一直感到心神不寧,他知道陳文仁勢必不會甘心,有可能會困獸猶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因此已經嚴加防範,不僅講武堂揚州司務處戒備森嚴,鄭伯鑫和九州商會也嚴陣以待以免受到波及。
“欣月去哪兒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李雲天感覺飯桌上有些冷清,這才知道趙欣月沒回來,於是有些意外問向了坐在身旁的雷婷,平常的時候趙欣月可是都在家裡吃飯,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很是熱鬧。
“她說去一家布坊看看,想要知道布匹染指的流程。”雷婷給李雲天夾了一筷子菜,她清楚李雲天的擔憂,微笑著說道,“我讓一個排的驍武軍跟著她,不會有事的。”
李雲天聞言頓時稍微安心,一個排也就是三十多個人,在揚州城裡如果有人想要動趙欣月絕非易事,況且也很少有人有這個膽子敢打驍武軍的主意。
“相公,不好了,欣月不見了。”晚飯後不久,正當李雲天在廂房裡翻閱講武堂公文時候,雷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神色焦急地說道。
“什麼?”李雲天聞言微微一怔,顯得有些難以相信,難道那一個排的驍武軍都被人給幹掉了?
“據保護欣月的武官講,欣月下午去了布坊的染織廠看布料上色的流程,他帶著人在染織廠的院外等著,直到天黑欣月都沒有出來,等他進去後才發現欣月不見了。”
雷婷平緩了一些有些激動的心境,嬌聲向李雲天說道,“布坊的前門和後門都有驍武軍的人守著,並沒有看見欣月出門,現在那名武官已經扣押了布坊所有人進行徹查!”
“那些混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欣月的身上!”李雲天聞言眉頭皺了皺,隨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神情冷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