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件事情,因此難辭其咎,願意為此承擔所有的責任!”
“什麼?”陳泰頓時怔住了,一臉匪夷所思地望著李雲天,難道李雲天是瘋了不成,偷運兵器進京城可是謀反的大罪,別人撇清關係都來不及,而李雲天卻主動把罪名往身上攬,簡直令人大跌眼鏡。
胡大海也神情驚愕地望著李雲天,這完全不符合李雲天的性格,要知道李雲天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絕對不會面臨危險而臨陣退縮。
“鎮國公,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既然有人偷偷製造了這批火繩槍,那麼一定是想著對皇上不利,鎮國公乃我大明的斷案聖手,當務之急理應是查清此案,將幕後的那些惡人一網打盡。”
經過最初的震驚後,陳泰遲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開口向李雲天說道,“皇上龍體欠安,鎮國公正要抓緊時間查清此案,以安聖心!”
李雲天聞言嘴角頓時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聽出了陳泰話裡的意思,宣德帝如今重病纏身已經時日無多,只要他將此案拖下去的話那麼只要宣德帝一駕崩屆時就能扭轉乾坤,化險為夷。
很顯然,太子登基後朝堂上的局勢將發生鉅變,屆時朝政將由那些重臣所把持,自然不希望火繩槍的案子再追究下去,畢竟這這裡面涉及到了宣德帝的軍權和李雲天的臣權之爭,他們自然會袒護李雲天,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候李雲天自然就安全了。
宣德帝雖然想要用陳泰主審火繩槍一案來分化大明的勳貴,但有一點他忘記了,所謂唇亡齒寒,火繩槍一案本質上是君權和臣權之爭,而不是朝堂上各種派系之間的爭權奪勢,而作為大明勳貴的陳泰心中自然希望李雲天能挺過這一劫,如果連李雲天都輕而易舉地被整垮的話,那麼其他人豈不人人自危?
也正是因為這樣,洪武帝在辦理胡惟庸和藍玉大案的時候是讓錦衣衛來處置,而沒有讓五軍都督府和六部的官員介入,兔死狐悲,五府六部的官員要是辦理此案的話難免會有所保留,這顆不是洪武帝希望看見的。
因此,陳泰這才提醒李雲天,只要李雲天能把時間拖住,那麼宣德帝要想殺李雲天並不容易,他可以肯定屆時朝臣們會以證據不足為由反對殺李雲天,李雲天在京城苦心經營人際關係網可不是擺設。
胡大海對陳泰的話深以為然,神情嚴肅地望著李雲天,他心中非常奇怪,不明白李雲天為何要主動認罪,這樣的話無疑就陷入了被動中。
面對陳泰和胡大海疑惑的神色,李雲天微微笑了笑,風輕雲淡地說道,“皇上龍體欠安,不應再驚擾聖駕。”
“兩位大人,講武堂凝聚了本公十餘年的心血,本公不希望它牽連進這起案子,望兩位大人成全。”說著,李雲天鄭重其事地向陳泰和胡大海一拱手,沉聲說道。
“唉!”陳泰聞言怔了怔,雙目滿是震驚的神色,隨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終於明白李雲天的意思,是想用自己的死來保住講武堂,同時也是令宣德帝安心。
很顯然,如果李雲天不認罪的話,那麼講武堂裡製造火繩槍的工坊乃至整個講武堂下屬的機構都會被牽涉進來,屆時錦衣衛肯定會因為尋找李雲天的罪證而引發一場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屈打成招,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於非命。
尤為重要的是,一旦講武堂有了“謀反”的嫌疑,那麼宣德帝說不準會下詔將其裁撤,這絕對不是李雲天所希望看見的。
另外,李雲天這也是在向宣德帝盡忠,並不想因為宣德帝想要置他於死地就反抗,同時也是維護了朝廷的穩定,只要李雲天一死火繩槍一案自然會風平浪靜。
胡大海望向李雲天的眼神中充滿了欽佩,他原本以為李雲天會奮起抗爭,豈料李雲天竟然為了朝堂上的大局而放棄了抵抗,把命運交到了宣德帝的手裡,這種胸懷和魄力可著實難得,畢竟真的能做到忠君報國的臣子可是少數,要不然當年靖難之役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京城官員選擇投靠永樂帝。
京畿都督府,地牢,刑房。
兩名人高馬大的錦衣衛正輪流用皮鞭抽打著一名手腳都被鐐銬鎖住的國字臉男子,國字臉男子此時已經遍體鱗傷,不僅雙手十指都插上了竹籤,而且胸口處還有兩個血肉模糊的烙印。
由於受傷太重,國字臉男子已經沒有了力氣喊叫,每挨一下皮鞭口中只是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聲。
一名身穿正三品飛魚服的精瘦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望著受刑的國字臉男子,眉頭緊緊皺著,萬萬想不到國字臉男子能扛住錦衣衛先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