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全部都能順利完成,一共可以賺到七千塊錢。這對於桓震來說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大數目了。所以今天桓震的精神狀態格外地好,還特意翻出他那件百年難得一穿的棕色夾克套上,弄得臨出門時同屋的幾個兄弟直衝他吹口哨,硬要說他春心萌動了。
一天的任務完成得十分順利,太陽快要爬到頭頂的時候,桓震的筆記本上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家網咖了。是先吃飯,還是先幹活?猶豫了一下,桓震還是朝著網咖的方向走去——說不定正好碰上老闆吃中飯,還能跟著蹭一頓呢。
這間網咖似乎是新開張的,桓震記得那裡的鋪面原本是一間化妝品店。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服務,據說老闆也是透過朋友介紹,才找到他的。抬頭看了一眼門楣上“幻空網咖”的招牌,心裡暗自嘟噥一句“怪名字”,桓震邁步走進了這家將要改變他一生,甚至改變一個家庭、一個民族的網咖。
網咖裡有二十幾臺電腦,桓震用自己帶來的程式光碟一一檢查確認沒有問題,很快便做完了活。老闆又要他替自己的手提電腦也檢查一下,桓震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了,接過老闆的手提,不由得心裡驚歎了一聲:“這小子真有錢啊!”手提的配置不是一般的高,操作起來十分的順暢。桓震麻利地安裝好殺光碟,順手按了光碟機的彈出鍵,不料竟然沒有半點反應。他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按錯了地方,又試了一遍,仍是不見動靜。糟了,他有點發慌,這種值錢的東西一旦壞了個什麼零件,就算不是自己弄壞,萬一老闆硬要栽到自己頭上,無憑無據的也只好吃這個啞巴虧,他桓震哪裡賠得起?
桓震定了定神,嘗試重啟電腦。就在他的三根手指按在ctrl+alt+del鍵上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電流,從手提的鍵盤一直侵入他的身體,他分明感覺到電流透過他筋肉和血管的燒灼,甚至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跟著是變慢,然後逐漸停了下來。他的四肢、軀幹,彷彿隨著那一道電流的襲擊,全都不屬於他自己了,他的身體在虛空中往下墜,融於虛空之中。突然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欣喜,一種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胸膛,他快樂得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桓震漸漸恢復了意識。或者不如說,他是痛醒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頭,每一個細胞都在痛,痛得他忍不住叫出了聲。
忽然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喜道:“這可好了,總算是醒了!”他劇痛之中神智仍然清醒,心想難道我在網咖觸了電,現在是在醫院?想要睜開眼來瞧瞧,眼皮卻被甚麼粘住了似的,全然掙不開來。桓震心中大急,又要用力,卻覺一樣溫熱溼軟的物事觸上了臉頰,他大吃一驚,旋即覺得那物在他眼角拂拭了一會,眼皮便不發粘,當下慢慢睜開了眼,只覺眼前一片白亮,過得片刻,雙目才能視物。
桓震睜開眼來,面前卻是一老一少兩人,老者頦下蓄著花白鬍須,小的卻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穿一件淡綠衫子,下身一條白裙,梳了兩條小辮,垂在胸前。桓震只覺得說不出的怪異,怔怔的瞪著兩人瞧了半晌,這才問道:“你們……你們是誰?”
那老者一開口,竟是山西口音,道:“汝是哪裡來的搗失鬼,可知道那山腰上乃是雷神洞穴麼?倘非今麼老夫偶然遇見,將你搬回家中,怕不叫狼子虎子咥了你去!”桓震生在四川,長在四川,二十四年來從未離川,哪裡聽得懂他的山西梆子?睜大了兩眼,一片茫然。那老者似也瞧出他不解晉語,又道:“老夫瞧你穿著古怪,不似常人,快說,你是何人?因何在此?”此番說的卻是北京話,雖然頗有生硬,桓震卻能聽懂了,遲疑片刻,答道:“我是巴蜀大學的學生。大爺,請你給我的老師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那老者皺起了眉頭,道:“甚麼點化?你是丹方術士?”
桓震一怔,心想自己怎麼和術士扯上了關係,這老爺子想必有些耳背,不如跟那小姑娘說罷,當下腰一挺,便欲起身,只覺肩背一陣劇痛,渾身無力,只得又躺了下來。那老者道:“你肩骨碎裂,不可亂動!”桓震心中奇怪,怎麼自己觸電竟然觸得骨折了?但他不暇多想,對那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們……”一句話說得一半,突然卡了回去,臉色慘白,原來他這一動,視線轉了方向,便看到自己所在之處,並不是什麼醫院的病房,卻是一間又低又矮,又陰又溼的小木屋。這種屋子桓震並不陌生,因為他在巴西大山裡的家人,就住著這樣的房子。可是自己現在明明應該身在城市,為什麼會這樣?一瞬間他的心中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一會想難道自己被這老少二人綁架,一會又想莫非自己給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