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戰至最後一息,也要誓死守衛,請你放心。”說罷,手一鬆,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
袁崇煥扶壁而立,怔怔地目送他離去,餘大成見得桓震鐵青著一張臉不顧而去,當即進來。袁崇煥也不理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直到油燈中本就不長的燈心燃燒殆盡,火苗跳躍幾下,驟而熄滅,獄中沒了亮光,剎那間陷入了一片黑暗,袁崇煥忽然道:“請取筆紙來,待我致書復宇。”
桓震激憤之下一怒而走,出了鎮撫司獄便即後悔。雖然袁崇煥如此做法叫他接受不了,可是畢竟總不能放著他在牢裡不聞不問。但現在他卻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白白放過了兩年多的光陰,不能再繼續隳廢下去了。他回家取了袁崇煥的佩劍帶在身邊,也不去見傅山與周雪心道別,靜悄悄獨個兒離去。
眼下京城之中沒一人可以信任,韓爌錢龍錫紛紛明哲保身與他保持距離,餘大成口上極力保救袁崇煥,做起事來卻叫人不能不生疑心。傅山至今仍不肯全然相信袁崇煥本是無辜,與他商議非但無益,並且十分危險。他心中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要設法出城離去,統兵之人沒有了兵,那便如同無水之魚,任人宰割。祖大壽帶著三軍,速度絕不可能比自己單人獨騎要快。何況一路之上碰到韃子游兵難免作戰,只消遲誤一日半日,自己便可追趕上去了。
話雖如此說,眼下要想出城可沒那麼容易。城外有莽古爾泰的萬餘大軍虎視眈眈,城門一開難免會給敵人乘隙一擁而入。是以多日來城裡的使臣出城,城外的兵將進來,大都是從城頭用籮筐縋上縋下,不得已非開城門不可的時候,也要主帥的親筆將令才可。
桓震自然不會有那種東西,若要從城頭爬出,恐怕還沒爬到一半便會給上面守軍的長矛搠死了。沿著城牆信步走了一程,始終想不到法子矇混出去。驀然只覺肩頭給人拍了一記,不由得握緊了劍柄,急轉頭瞧去,竟是顏佩柔。
顏佩柔見他有些發呆,低聲道:“快隨我來,城上有人在瞧你了。”桓震向城頭瞟去,果見有兩個士兵探頭向下瞧來,似乎頗有疑心。連忙低下頭去隨著顏佩柔匆匆走開,到了距離城牆十數丈處,料想守軍再瞧不見了,這才站定。
此時此刻,桓震卻不願與顏佩柔攪在一起,一則自己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險,不願連累於她;二則顏佩柔為何要殺自己至今仍是一個謎團,雖然死在她手中倒也無妨,可是大事未了,眼下卻死不得。
好在此處是人來人往的通衢大道,不怕她突施殺手。當下略一躬身,道了聲謝,回頭便走。顏佩柔在身後叫道:“我知道從哪裡出城!”桓震一怔,步子頓了一頓,旋即又向前走去。顏佩柔著起急來,幾步搶上,攔在他面前,質問道:“你幹麼總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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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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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震頭也不回,冷冷的道:“你要殺我,我卻還不想死,怎麼能不躲著你?”顏佩柔聽了這話,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桓震硬起心腸,漠然道:“走開。”顏佩柔仍是佇立不語,桓震心中焦急,伸手扳過她肩頭,試圖將她推開。是時天色已晚,日方薄暮,冬日慘白的夕陽照在顏佩柔一般蒼白的臉頰之上,顯得全無血色。桓震心中一痛,只覺再瞧她兩眼自己好容易立定的決心便要崩潰,轉過頭去望著天邊,嘆道:“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你究竟是要殺我,還是要幫我?那日京郊山中,你雖然刺我一刀,我卻知那絕非你本意。究竟是甚麼人逼迫你做這事?有何等難處,幹麼不對我講明,讓我幫你料理?”
顏佩柔牙齒咬住下唇,垂頭道:“我不能對你說。”桓震心底嘆息,點了點頭,回身向來路走去。顏佩柔搶步上前,從身後扯住了他的衣襟,顫聲道:“你……你就不能暫且信我麼?”桓震搖頭道:“若是往常,我定然毫不猶豫的相信,哪怕你騙了我,取了我的性命,也無所謂。反正桓震這條命早已是撿回來的了,就送在你手裡,也沒甚不可;但是眼下桓某有要緊事情做,一時半會卻死不得。”伸手輕輕扳開她手指,兩人肌膚相觸,只覺她手心又溼又冷,當即摘下自己的護手棉窩替她套上,輕聲道:“善自珍重。”說罷便走,再不敢回頭瞧上一眼。走沒幾步,只聽背後顏佩柔喚道:“你回來!我……我甚麼都對你說!”
兩個人尋一間酒肆,找個僻靜座位坐了,顏佩柔只是低頭不語。桓震也不催促,只要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