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錦棠十分高興,在早朝時就表示:“古時就有成祖皇帝‘天子守國門’的氣魄,如今邊關戰事頻發,朕獨坐殿中實不安心。”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言。
倒是楚延有些氣魄,出列回稟:“陛下聖言,臣實在振聾發聵,邊關百姓於水火之中,臣也無法安眠於上京,只陛下真龍天子,還望以已為重,方為我大越之幸。”
榮錦棠只問:“潁州百姓三載不還家,這仗,是否要打到底?”
楚延早知他打算,此番不過是說給百官聽,他恭敬跪倒地上,行了大禮:“陛下大義。”
大年初一,榮錦棠祭天而歸,於乾清宮下旨,冊封宸妃為宸皇貴妃,為皇長子起名榮鴻熠。
復又下旨,言五日後御駕親征,不破烏韃不還家。
離京之季,以宸皇貴妃主理宮事,太后娘娘及淑太貴妃娘娘輔理。
以睿王並明王主理政事,以安和殿、三省六部輔理,若重事不決,可再請奏太后娘娘。
太后主理後宮四十餘年,先帝重病時也曾代理朝政,榮錦棠敢把家給她當,自然是極信任她。
正月初六,榮錦棠領著三萬精兵,一路奔撲潁州。
長信宮白虎門樓上,付巧言身穿皇貴妃最高規格的大衫霞帔,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
皇貴妃大衫顏色幾近正紅,豔麗得彷彿燒起來的太陽,刺目又張揚。
她面容沉靜,氣質卓然,穩穩站在那裡,竟絲毫沒有小女兒的痴纏與不捨。
潁州一行,是他作為帝王此生應走的路。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何不笑著送別?
榮錦棠似心有所感,遙遙回望,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赤色身影。
巧言,等朕凱旋而歸。
第151章 護國 二更
潁州; 原布政使司。
胡爾汗坐在前廳裡; 臉色難看得嚇人。
這一回哪怕烏韃的騎兵再勇猛; 也實在抵抗不住大越彷彿用之不竭的火銃。
每至戰末,大越火鳳衛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穿透力極強的火藥彈橫掃戰場,烏韃鐵騎也不過血肉之軀,兩月便損失殆盡,一步一步從漢陽關縮回潁州。
多虧潁州城高大的城牆,才保住烏韃最後的殘部。
到了這一刻,大越反而不好攻了。
城裡還有那麼多百姓,布政使司還住著公主,弄個不好就是兩敗俱傷; 哪怕奪回潁州也只能剩下一座空城。
這給了胡爾汗最後的喘息機會。
麾下將軍們也很疲累,卻還是道:“大汗; 我們如今只剩兩萬騎兵,大越軍營就駐守一里之外,我們無論如何也衝不出去潁州。”
胡爾汗緊緊擰著眉:“步兵營還有五千人。”
時至今日; 他依舊不死心。
他們打到今天用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如果就這樣退走,也對不起那些死難的兄弟和族人。
“三年了,我們這麼辛苦操練; 為何還是無法跨過漢陽關一步?”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
當年大越可以打出漢陽關,平鮮卑各族,把潁州變成大越領土。兩百年來百姓繁衍生息,已經徹底成為大越的子民。
他們烏韃也不過就佔領潁州三年; 時至今日依舊一步都沒走出去,只能狼狽死守在這裡。
國師呼延亭看了他一眼,終於出聲道:“大汗,聽聞越國皇帝已經出京,往潁州這裡來了。”
胡爾汗捏著匕首的大手一頓,沉聲說:“正是,只不知到了哪裡,我們在關內的探子已經聯絡不上。”
“這一回,越過皇帝是立了決心的。”
“這次不是我們想不想打的事,而是大越不肯撤,不奪回潁州他們誓不罷休。”
呼延亭沉默片刻,終於道:“大汗,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他說的尤為鄭重。
胡爾汗少年得勢,靠的就是足智多謀的呼延亭,如今他肯出言,他無論如何都要聽上一聽:“國師請講。”
呼延亭見他面色和緩,猶豫片刻,還是道:“大汗,不知公主如今可好?”
胡爾汗一愣,他想了很久才說:“在摘星樓,尚可。”
他似乎是沒有反對的,也不怎麼抗拒,呼延亭就道:“公主是他們越國的皇室千金,是太后的親孫女,他們越國是不可能放任她困於潁州。”
胡爾汗沉著臉,卻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