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非要告他,也不是不可。”三叔道,“告之前,先稟明父親,把家分了。我不受你們的連累。”
“三叔,你這樣偏袒央及,奴顏婢膝的,圖什麼?”陳三冷嘲。
“不圖什麼。”三叔對面侄兒的嘲諷,不為所動,“我只是旁觀者清。打官司?且不說咱們和金縣令沒有交情,而央及和金縣令很熟。單單叔父被侄兒打,傳出去多麼體面?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
三叔覺得,家族內部的事,應該內部解決。
他們沒有本事制住陳璟,反而要鬧到縣衙,叫人笑死了。
官司也要賠。
“我同意三叔的話”沉吟半晌的陳二終於道,“這事不足以動官司。”
聽到這裡,陳七就知道沒什麼事了。
他們最後也不敢拿陳璟怎麼樣。說起來,陳七一點不同情他的父兄。這件事,就是五叔的錯。
陳璟家裡,他哥哥陳璋是家主,婦人、孩子等人他回來。五叔好好的,在背後詛咒陳璋,還教十八,不是欠抽麼?
要管教的話,先教教五叔怎麼做長輩吧!
因為陳二的話,和父親相左,他們又吵了起來。陳七懶得聽,就瞧瞧從門口挪了出去。他回房拿了自己的印章,想到他們都在書房,免得被他們看到,於是從角門繞到三叔那邊的院子,從偏門出去。
他很快到了玉和堂。
陳璟已經擬好了合約,把望縣西街玉和堂的二股,給陳七。
“你可以每個月過來看賬目。如今,你也是東家了。但是,怎麼經營,你不能插手。”陳璟對陳七道,“七哥。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
“我才不樂意插手你的生意。”陳七白了陳璟一眼,“你以為藥材好聞麼?”
陳璟笑了笑。
陳七拿到了合約,仔細收起來。
他又把旌忠巷的人商量怎麼處置陳璟的話。告訴了陳璟。
“我知道了,多謝七哥。”陳璟笑道。
“你不用擔心。”陳七道。“反正你已經犯渾了,他們也拿你沒法子。也不敢去告官,也打不過你。”
陳璟笑笑。
送走了陳七,陳璟在鋪子裡坐堂,教魏上幸唸書。
剛剛開年,仍是沒什麼病患。
倪先生在旁邊,看出陳璟教魏上幸。
他也漸漸發現,魏上幸從來不說話。不管陳璟說什麼。魏上幸都只是點點頭,顯得很沒有禮貌。
倪先生蹙了蹙眉頭,想著這是東家的私事,到底不好插嘴,就什麼也沒說。
一直在藥鋪待到了晚上。
晚上回家,陳璟把給陳七股份的事,告訴了大嫂。
李氏有點不懂,但是陳璟行事,自然有他的主張。於是,李氏笑著道:“你的鋪子。怎麼處置你的事,不用單獨告訴我。”
然後,她從身後拿了個雕紅漆牡丹花開的匣子。交給陳璟:“這裡是三百畝的地契。你明日去趟旌忠巷,把這個還給他們。”
今天陳璟打了五叔,是大過錯。
李氏覺得,乾脆和旌忠巷一刀兩斷算了。反正早已出了三服。
多少人家出了三服的兄弟,不再來往的?
伯祖父遲早要走的。等他老人家一走,那邊和他們也該斷了。不如趁機把地契還給他們。以後逢年過節,祭祖的時候見一面。
至於錦里巷和陳璟,旌忠巷就別多管。
他們再敢說陳璟兄弟的壞話,照樣收拾他們!
“還有五十兩銀子的銀票。你和文恭、文蓉都在族學裡念過幾年書。到底欠了他們的。從明日起,文恭和文蓉就不去了。把這錢給他們。還清了他們的。”李氏又道,“都是你的錢。你別怪嫂子自作主張。”
“大嫂幫我做主,我自是感激。”陳璟道,“家務事,都是大嫂做主。”
李氏笑了笑。
“我明日送過去。”陳璟道。
“別親自去,叫小廝送去。”李氏又道,“萬一他們要報仇,叫了小廝攔你,要打你,你也跑不掉。”
“沒事的。那些小廝,連蠻力都沒有。打他們,跟碾螞蟻一樣。”陳璟笑道,“我還是親自去。既然要他們說清楚,往後他們別以長輩自居,還是當面說更有誠意。”
李氏點點頭。
她也受夠了旌忠巷對他們的管束。
要是當家做主的大伯,是個明辨是非的,李氏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但是,那個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