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如蓮說了些事情,對她的性情也有了幾分瞭解。這位,怕是個野心不小的主。”
“她的確生得美,不然皇上也不會憑著一幅繡圖就要找人。”晴雲是見過這位蘭采女的,她搖頭道,“好歹這位當初沒挑來尚宮局,不然指不定要生出什麼事端。”
冬日的天總是暗得格外早,暮色四合,隱隱有起風的勢頭。
晴雲起身替她關了窗:“仔細衝風。”
沈瑜含笑應了,輕輕地按著額上的穴道:“尚宮局這幾日可還忙?我的病已經好了許多,若是事務繁多,我也可以幫著料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晴雲眉頭舒展開來,“這幾日會調人來尚宮局,補上空缺的位置,也多了幾位協管年節事宜的嬤嬤。”
尚宮局一直都有人手不夠的問題,就譬如空缺的尚宮位置一直沒補上。沈瑜原以為這種情況會持續下去,等到明年再調派人手,卻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調換。
沈瑜問:“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嗎?”
雖這麼問,但她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自打先前去了興慶宮,她就弄明白了,這尚宮局根本就是太后娘娘的嫡系,所以皇后一直未曾插手過,也是敬重太后的意思。以前尚且不動,又怎麼會在這種關頭冒著得罪太后的風險去換人。
“調來的人,是興慶宮的。”晴雲解釋道,“皇后娘娘說宮中人手短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填缺,年關又有封王祭祖的大典,故而請太后娘娘撥幾位老嬤嬤來協管。”
這理由乍一聽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皇后“示好”的意思。畢竟宮中就算再怎麼缺人,也沒到這種地步,她此舉不過就是藉機交權給太后罷了。
沒兩日,尚宮局就來了個大換洗式的調派人手。
晴雲被提拔上去填上了空缺的尚宮位置,各司的人員也有所變動,而最讓沈瑜意外的是,她竟然被提拔填了晴雲司記的位置。
司記這個位置,僅次於兩位尚宮,大都是要在尚宮局熬十幾年資歷才能勝任的。沈瑜年紀輕輕,在尚宮局呆的時間加一起也就四年而已,怎麼說都輪不著她來坐這個位置。
更重要的是,她開春之後就要出宮的,壓根留不了多久。
“我先前在興慶宮時,曾經跟花嬤嬤提過,等到來年開春我就要隨著到了年紀的宮女一道出宮去了,她莫非是忘了?”沈瑜急匆匆地去找了晴雲,懷疑是不是有什麼疏漏,傳錯旨意了,“我現在當了這個司記,兩三個月就要再換人,屆時又是一番折騰。”
她大病初癒,消瘦了許多,身子骨幾乎撐不起來衣裳,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晴雲示意她到一旁去烤烤火祛涼氣,慢悠悠地說道:“花嬤嬤並非是忘了,也不是有什麼疏漏,她這是給你撐腰。”
沈瑜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晴雲。
“錦成公主身份尊貴,你受了委屈,也只能受著。”晴雲先是嘆了口氣,隨即又笑道,“我們做奴才的是沒法跟貴人們辯駁的,但藉著這個機會做點小動作,還是可以的。”
先前錦成公主責罰她,如今一轉眼,興慶宮那邊又任命她為尚宮局司記,更是破天荒的最年輕的一位司記,這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沈瑜一直知道晴雲待她好,卻沒想到能到這般地步,而花嬤嬤竟也願意這般維護她,實在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若是這般,太后娘娘不會介意嗎?”沈瑜小心翼翼地問。
這根本就是狐假虎威了,她雖高興,但也怕會為此連累晴雲與花嬤嬤。
“這事兒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晴雲見她這模樣,不由得笑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們敢瞞著太后娘娘做這些事?”她頓了頓,“太后默許了這樁事,雖沒明說,但我想著她也是想借機敲打錦成公主的意思。”
聽她這麼說,沈瑜才算是放下心來。
“今早皇上在大朝會接連頒佈了為兩位皇子封王開府的旨意,也定下了兩位王妃的人選,”晴雲搓了搓手,感慨道,“年關已至,要忙起來了。縱然你明年要離宮,既然已經當了這個司記,那就做到盡善盡美,別讓花嬤嬤失望。”
沈瑜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我必定不辜負姑姑與花嬤嬤的好意。”
這次人員調換之後,又多了幾位興慶宮來的嬤嬤協管,尚宮局上上下下雖忙得很,但也是忙中有序,幾樁大事輪番轉下來,都辦得漂漂亮亮,沒出半點差錯。
除夕,皇上在承慶殿設宴,后妃子女齊聚一堂,祈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