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吁了口氣:“是一個……已經化鶴乘風而去的人。”
將身子重又靠回了椅背,皇帝閉上雙眼,眉心微微皺起。
耳畔響起女冠子很輕的回答:“請恕小道不懂。”
正嘉微微一笑:“你自然是不懂; 你畢竟並不是神明; 不會全知全能。其實你做到如今這般地步已經是極難得的了。……怎麼停了?”
習慣了被那雙小手力道適中的揉按,感覺她的十指離開,皇帝竟有些不自在。
薛翃深深呼吸,十指浸泡在龍洗冰冷的水中; 藉著寒涼的冷水; 整個人才又恢復了幾分鎮定。
又揉按了片刻; 外頭郝宜的聲音響起:“主子; 太子殿下來給您請安了。”
薛翃手勢一停,便要退後。
“跟你不相干,”正嘉卻低低叮囑,又揚聲對外頭說道:“知道了,讓他跪了後便去吧。”
外間郝宜領旨,腳步聲遠去,薛翃略覺詫異:“皇上為何不召太子進內?”
正嘉一笑:“這兒豈是閒雜人等可入的地方麼?除了你外,只上回請了真人來這兒坐了片刻。”
薛翃心頭一頓:“太子也不得入內?”
正嘉道:“他嘛,倒不是全為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不提也罷。”
薛翃便不再問了,如此屏息靜氣,替皇帝將頭按摩了一遍,又道:“頭髮不能立刻綰起,要這般散開,只等水汽散幹之後才能梳理。”
正嘉似意猶未盡,忽然問道:“這要做上幾回,才能去除病根兒?”
薛翃看向皇帝,正嘉微笑道:“你別偷懶,既然已經勞動了你的玉指,那少不得你就從一而終,可別半途而廢才好。”
薛翃道:“等萬歲過了今日再加一夜,看看效果,若是頭不疼或者疼得好些,再推拿按摩兩三次,配合針灸,大概就可以了。”
正嘉道:“甚好。”又特意看看她臉上的傷:“這裡可還疼嗎,要不要朕再給你塗一遍藥?”
“已經都好了,不敢再勞煩萬歲。”
“有什麼可勞煩的,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你替朕按頭,朕就替你敷藥,這樣豈不是兩全極美,你說是不是?和玉?”
薛翃無言以答,只想快些離了這兒,皇帝倒也知道她的心意,當即召了郝宜進內,叫他派兩名小太監,好生伺候薛翃回放鹿宮。
直到薛翃去後,皇帝問郝宜:“方才你跟田豐在外頭嘀咕什麼?”
郝宜本以為皇帝並沒有發覺這件事,突然聽他又問起來,才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皇帝的耳目,忙道:“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