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了被毯裡,再替他掖好了毯角。
雖說他睡覺極自律,從未懶散翻動過,她仍是小心翼翼地蓋住了他全身,像是怕他受涼一般,還低頭打量了一下他的睡容,見他凝然不動,她才轉身離去。
葉府清晨冷霧飄拂,燈盞掛在簷下,熠熠發出光彩。
一宿未眠的人不止冷雙成一個。
總管阿碧手捧白緞中衣等候在了長廊旁,對著逐漸走近的冷雙成說道:“衣袍已烘乾,請初一穿上。”
冷雙成既知中衣裡襯內縫製了避水衣,斷然不敢再接下珍寶。阿碧突然跪地說道:“公子的意思,無人敢忤逆,初一脫下避水衣一天,阿碧就要多受折磨一次。”
冷雙成忍不住冷聲答:“我穿不穿饋贈衣物,與姑娘又有何相干,公子竟然拿住姑娘發落,未免太不講理。”
阿碧惶急道:“是阿碧針線手藝不精,讓初一瞧出了門道,過錯在阿碧,與公子無關。”
冷雙成嘆:“姑娘如此忠心,該是公子珍惜……”她瞧出時候已經不早了,沒多做糾纏,取了避水衣就走,當真免除了阿碧的一次責罰。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留言、打賞的MM(*^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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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顯身
后街客棧地處偏僻,客源少,整日清淨無煩擾。日出後,冷雙成回到這間下榻的客棧,發覺四境冷清,渺無人跡,只剩下一名男子在天井假山旁垂釣。
男子端坐在木椅裡,伸出一截纖儂合度的手腕,持著碧竹竿,側影漠漠,身姿清雅無儔。晨霧拂散在山石池水上,顯了冷意,他卻安然坐定,仿似沐春賞景,持著一副不經世事的樣子。若不是他的左臂懸掉在胸前,從布巾夾板裡傳來藥香,冷雙成就險些認不出他是誰了。
“玲瓏?”她走過假山時問道,“手還痛麼?”
應聲轉過來一張清瘦的臉,眉長眸黑,鼻子直挺,只是神色略略僵硬,想來又是蕭玲瓏用藥泥敷臉的緣故,使得他的真容顯露不出來,也一併遮掩了他的笑容、唇形那些細小的變化。
蕭玲瓏語聲譏諷:“等你回來替我包紮,我豈不是要痛死。”
似乎在埋怨冷雙成的晚歸。
冷雙成一怔,過後誠懇道:“公子跟前的差事不易推脫,因故回來得遲了,見諒。”
蕭玲瓏的目光像是羽毛刷子一般,輕輕刷了下冷雙成的手腕及手背處露出的白色纏巾一角,眼裡的關切便縹緲無形。“你走進門時,特地用袖口遮住了雙手,若我沒猜錯,你大概又在公子面前討到了‘一頓賞’,不便將猙獰傷勢示之於人。”
冷雙成笑了笑:“為保玲瓏,我與公子對峙,自然不能全身而退,手傷、吐血便是回贈的大禮。玲瓏若是感激,需得教我舞樂,方可抵償昨夜讓我捨身相救的情義。”
蕭玲瓏垂下纖密眼睫,說得不驚不躁:“每次見了公子,你我總少不了一頓折磨,偏生你還能笑得坦然,不攜一絲火氣。”
冷雙成微微嘆口氣,走到他身邊去看池水中游動的鰱魚,淡淡道:“公子臂膀擎天,撐起都城朗朗乾坤,你我面對威勢,只宜低頭伏弱,少得一些波折。更何況在這座都城,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避不開公子的耳目。”
蕭玲瓏默然,心知冷雙成所說不假。他去醫廬包紮了斷臂,趁黑摸回客棧,發現客棧已經易主。回型木樓佈局之外,便是民戶的屋舍,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形散落在樓道上,銀衣鮮亮,赫然是世子府的哨羽勢力。他們只是監查客棧內的動靜,並不出手干預起居生活。
冷雙成喚蕭玲瓏進屋去療治雙手毒傷,準備再替他施針一次。
蕭玲瓏站起來,清峻身形如秀竹一般,在風中徐徐展開,氣質神韻也為之一變,不比往日的散漫。他善於扮作他人,比擬神態時也落得逼真,因而給冷雙成一個錯覺,以為他是清瘦不勝風的,誰知他今日以原身示人,四肢顯得纖長有力,身上味道清爽宜人,沒有一絲浮躁的氣息。
冷雙成暗暗驚心,知道對蕭玲瓏看走眼了。他畢竟是王侯家的公子,哪能那樣淺陋直白,被她一眼看出根底。她抬手請他上樓,他沒推辭,當先兩步走出去。
這時,穿堂裡奔出了唯一的一道留駐人影,他就是客棧原來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