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準備了一頂小轎,宮門的侍衛見是趙全也沒有盤查便直接放行了。出了宮,趙全才問道:“主子要去哪裡?”
紫蘇卻沒回答,冷淡地反問道:“你出入皇宮很方便嗎?”
趙全一驚,忙跪下稟告:“奴才是告訴守衛,娘娘派人去看望永寧王妃,奴才跟著去採辦些新鮮玩意兒孝敬主子。”
“知道了!”紫蘇的語氣緩下來,“去凌波苑!”
“是。”
凌波苑是湘王在京郊的別苑,如今住著他最寵愛的小妾,他也一向在此處過夜。
因為只是私苑,凌波苑沒有太嚴密的守衛,只有湘王的侍衛,趙全遞上長和宮的令牌,求見湘王,那些侍衛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一見令牌就知道是皇后的人,忙通報正與小妾用膳的湘王。
“皇后派的人?”湘王掂量著手中的令牌,思量著手下的報告,一下子想明白了,不禁笑道:“本王倒是小看她了!不錯,看來皇兄的遺詔是有幾分道理!”
“王爺?”侍衛不解地喚道,不知該怎麼做。
“請來的人進來吧,!你們都恭敬點。”湘王吩咐。
“是!”
“王爺,是什麼人啊?”湘王的小妾鄭雲顏見他如此反應,好奇地問道。
湘王不想與她多說,便讓她迴避,鄭雲顏笑著行禮告退,尚未退下,紫蘇就已經進來,見狀便笑說:“打擾王爺與如夫人了!”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湘王依禮參拜,鄭雲顏一驚,俯身跪下:“賤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秋萬福!”
“免禮!”紫蘇坐下後,讓兩人起身。
“不知皇后娘娘深夜來訪有何貴幹?”湘王站在一旁,直截了當地問。
紫蘇沒回答他的問題,笑說:“王爺請坐!”
“謝娘娘!”湘王依言坐下。
紫蘇笑臉依舊,看向站在湘王身側,柔順地低頭不語的鄭雲顏,道:“聽說鄭姑娘是當代第一才女,讓湘王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博佳人一笑,今日一見,果然是色藝雙絕!——湘王好福氣!”
“娘娘說笑了!誰人不知娘娘才高八斗,心機城府更是高深莫測,微臣的小妾是風塵出身,當代第一才女不過是風月場中的招牌罷了!”湘王也笑著應對她的話。
紫蘇失笑:“湘王這番話太委屈鄭姑娘了吧?鄭姑娘,你說是嗎?”
鄭雲顏忙道:“賤妾出身低微,當代第一才女之名更是言過其實,娘娘如此說,賤妾實在是惶恐之極!”
紫蘇淡淡地一笑,點頭讚許:“不愧是書香門第的女兒,知書達禮,進退得宜!”
“賤妾家道中落,哪有什麼教養?一切都王爺調教的!”鄭雲顏謙和地應答。
紫蘇聞言,笑道:“的確!湘王的學識精深廣博,天下聞名,本宮此次前來,就是希望王爺能好好教導太子,使太子成為一代名君!”
湘王微訝,他笑而不語,彷彿被這個提議嚇致到了,實際上卻是在思忖紫蘇此舉的用意與自己該不該接受,片刻之後,他對紫蘇恭敬地說:“太子殿下有您這樣的母后,日後定會有所作為!微臣才疏學淺,豈能勝任帝師一職?”
紫蘇神色一斂,卻只是垂下目光,什麼都沒說,廳內一片沉寂,鄭雲顏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經汗溼,心更是跳得極快。
“湘王以為顯成太后如何?”過了好一會兒,紫蘇淡淡地笑開,詢問湘王。
湘王微訝,思忖了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他還是回答了紫蘇的問題:“雄才大略,膽識過人。”
“本宮問個不太恭敬的問題——與歷代聖明君主相比,顯成太后可有遜色半分?”紫蘇笑問。
這真讓湘王愣了一下,他還從未想過這種對先祖大為不敬的問題,良久,他才開口:“顯成太后不比任何一位聖君差。”
“那麼德宗的治世為何並非太平盛世?”紫蘇的話語不再溫和。
湘王一愣,不敢回答,畢竟是祖先的是非功過,後世子孫豈能隨意評說,紫蘇笑了笑,冷語:“因為杜英深!”
湘王一驚,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禁臉色一變,卻也無法不深思其中的深刻內涵。
杜英深出身湖安杜氏,是中宗為德宗選定的三位顧命大臣之一,德宗天嘉三年,另兩位顧命大臣相繼逝世,只剩下杜英深一位顧命元老,而杜英深因姐姐明賢皇后的失寵與顯成太后結怨,對顯成太后的所有政策都持反對立場,甚至引發元寧最大最嚴重的一次黨爭,德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