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文章,怕是會多不少無妄之災,娘娘就做些表示,也好安定人心!”齊朗淡淡地勸說,卻是正中紫蘇的心意,讓她點頭同意。
“好吧!就在宮中放些煙火,並命全國的寺院各做三天法事,如何?”紫蘇想了想以往的舊例,說出詢問他們的意思。
“如此甚好!”永寧王點頭,“百姓也知道新年總是可以熱鬧一下,無需擔心禮法!”
“那你們就擬旨吧,寫好就送過來讓哀家加印,今天都二十八了!”紫蘇昨晚守了一夜的靈,精神也有些不濟,很是疲憊。
“是!”四人依言退下。
“退下吧!”進了內殿,紫蘇沒讓宮人服侍就遣退他們。
“趙全,你也下去吧!”見趙全還侍立在一邊,紫蘇便又說了一句。
趙全卻看了主子一眼,似是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
“什麼事?”紫蘇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在床邊坐下,淡淡地問道。
趙全忙跪下,恭敬地說:“太后娘娘,中和殿雖小,奴才也照應得過來,但您總需要一個貼身服侍的尚宮,要不然,您沒個合心的人伺候,起居總會有些委屈,奴才請娘娘保重自已啊!”
紫蘇聽著他的話,卻只是微微地笑著,一言不發。
“哀家知道了!”見他說完,紫蘇只回了這一句,趙全也不敢在耽擱,行禮後匆忙退出。
紫蘇和衣靠躺在床頭,閉目休息,過了一會兒,她的唇邊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喃喃地重複了一下趙全的話:
“合心的人?”
紫蘇也就休息了不一會兒,新年慶賀的聖旨就由齊朗送來了,她稍稍理了理妝容,便到外殿宣召齊朗進殿了。
只是加印而已,很快就好,但紫蘇卻讓趙全把聖旨送到內閣,將齊朗留了下來。
偌大的宮殿,兩人卻只是看著對方,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您打算如何對待湘王的提議?”齊朗終是先開口,他已經看到謝清給自己的信了,知道了謝氏家族應對的態度,對整件事雖明白其中的利害,卻始終有些不忍,謝清是他的好友,謝遙對他有栽培之恩,對謝家,齊朗無法做到全然的漠不關心,任由他們在一場權力之爭被犧牲。
紫蘇卻轉頭看向一側,眼中同樣是不忍的神色,可是,更多的卻是冷然的狠絕。
又是沉默。
在紫蘇看不到的時候,齊朗輕輕地嘆了口氣,收斂心神,對她說:“湘王不是易與之輩,娘娘,您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齊朗還是選擇先為紫蘇打算,湘王在軍中多年,算起來是他們的父執輩,便是現在的永寧王夏承正,在軍中的威望也沒有湘王高,
“最壞也就是這個計劃失敗,與我無損——還是景瀚你看出了什麼不妥?”紫蘇不禁皺眉,重新想了一遍。
齊朗看著她,輕輕地開口:“兵權!先帝在世時,用兵有南北之分,北疆有永寧王鎮守,南疆由湘王經略,湘王即使交了帥印,南疆將士還是隻視其為帥,朝廷政令雖無不從,但也難以真正貫徹,娘娘還是要先做防範才好。”
紫蘇也嘆了口氣:“希望不要到那一步,血流成河,實非我願!”紫蘇何嘗不知道這些,也正因如此,她不得不步步為營,小心計算,只要有一個棋子出錯,她就會輸得很慘很慘。
“看來是臣多慮了!”不必凝神細想,齊朗已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雖然明白,她還是對自己有所隱瞞,但是鬆了一口氣的輕鬆超過了那一抹因為無從瞭解而產生的不悅。
“不!”紫蘇笑了笑,道出讓齊朗意外的回答,“本來我並沒認真想過這個,現在——就交給你!景瀚,讓我看看你在這種事上的才能又是如何?”
“考試嗎?”齊朗失笑,卻是輕鬆了許多。
“那倒不是!”紫蘇淡淡地笑說,“就當是演練吧!”紫蘇笑容如雨夜中悄然開放的荷花一般,清雅無邪,如在宣紙上暈開的淡墨一般,有著沁人肺腑的氣質。
“臣不會讓您失望的!”齊朗微笑,知道她對自己的期望,軍務,這塊領域對元寧的世族而言,並不是想碰就能碰的,即使如謝遙一般歷經三朝,也未必能夠左右兵部的事務,兵權,是皇室不容覬覷的禁忌,現在紫蘇這麼做,就表示她希望他成為真正的宰輔重臣。
紫蘇聽到這句話,笑意竟慢慢地褪了,半晌,才勉強地一笑:“你從沒讓我失望……除了……”
她沒說下去,齊朗卻明白了,他逃避地移開目光,心中自責,自己為何道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