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愴然間,齊朗道出請退之辭。
“好……”紫蘇也未阻攔,依舊清澄的目光只是跟著他的背影緩緩移動,也漸漸冷漠。
太累了!
連日的喪禮讓紫蘇身心俱疲,不是傷心死去的人,而是,一邊要盡為人媳婦的孝道,一邊還不能將朝政國事放下,她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看著面前的奏章,紫蘇只看了兩行,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時間湧上心頭的煩躁竟讓她有了扔筆的衝動。
執筆的右手擱在桌上,看不下去,又如何下筆批示?
想到這兒,紫蘇終是擱下筆,煩亂地起身。
“娘娘?”從未見她半途停下工作,趙全不禁驚撥出聲。
“哀家累了,想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了!”紫蘇毫不猶豫地下令,起身走出中和殿。
趙全只得停下,看著紫蘇走出去,心中猜測她是怎麼了。
紫蘇並沒有走多遠,只是迎著寒風,站在太平湖邊,寒冷的風讓她的心緒漸漸沉澱下來,終於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心思與舉動了。
真的是太累了!
不應該在身心俱疲的時候見他的……
紫蘇自嘲地想著——要不然,她怎麼會想起那件事,又怎麼會對齊朗說那句話?
那不過是一個記憶,一個夢罷了!
一切都與現在的她無關!
收斂心神,紫蘇平靜地看著已經被毀去的清音水閣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她便轉身離去,不再有任何雜念。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天上、人間還有很多人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怎麼能讓他們失望?
崇明元年的開始並不太平,隱隱地現出戰爭的影子,原因在古曼與西格,聯盟的兩個國家從新年就因為一些邊民的無心越界爭執不休,本就脆弱的政治聯盟更有決裂之勢,因為兩國都與至略接壤,且都與至略有過戰事,從新年的第一天,兩國衝突的情報送到宮廷內閣,元寧的重臣就不得放棄與家人的團聚,連夜商議對策。
其實,結論並不意外,也就是保持警戒,防止兩國的戰事蔓延至至略境內,同時以中立態度對待兩國間可能的戰爭。
“如果謝老知道娘娘的真意,不知會如何想?”正式的商議結束,紫蘇留下兄長與齊朗一同用膳,而時間尚早,便先在殿中等著,永寧王開始並不以為意,但齊朗一出口便是戲謔的語氣,而且彷彿是計劃已久了。
“他什麼都不會說的!”紫蘇從書桌前站起,永寧王與齊朗也連忙起身,不便再坐著。
永寧王沒有說話,他知道妹妹既然留下自己,就一定會對自己有所說明的。紫蘇走到掛在書桌左側的地圖前,那是剛才為了向她說明情況而取來掛上的,她認真地看著,永寧王趁此時間疑惑地看向齊朗,齊朗只是回了他一個輕淺的笑容,隨後他就聽見紫蘇問道:“大哥,從軍事上看,現在是與西格開戰的好時機嗎?”
永寧王不禁一愣——難道她想再戰?
不是以休養為重嗎?
“戰略上說,是個不錯的時機——只要西格與古曼真的決裂;但是,從戰術看,現在開戰,供給與兵源都會有問題,畢竟,我們並沒有在今年年初開戰的準備!”心中雖有疑惑,永寧王還是很客觀地回答了紫蘇的問題。
“所以謝老才說持觀望態度啊!”紫蘇笑說,轉過身看向兄長。
“娘娘想打?”永寧王猜測地問道。
“有何不可?”紫蘇看著他,“去年一戰,我們損失慘重,西格與古曼不同,那裡有最肥沃的土地,還有我至略最缺少的出海港口,足以補償我們,不是嗎?”
永寧王點頭,卻沒說話,他有自己的考量。
齊朗接到紫蘇遞來的眼色,瞭然地開口:“王爺,拿下永昌、平寧,可是至略歷代國君的願望,只要有這兩個港口,對至略而言,與海外的交易就再無需假手他人,這個意義,王爺不會不知,以往西格只是中立國,現在,以臣之見,西格比古曼更危險!”
“這怎麼說?”永寧王有些不解了。
西格只是小國,但因擁有最多的優良港口,一直壟斷著絕大部分的海外貿易,可以說是現在所有國家中最富裕的國家,但于軍事上,卻一直不強,元寧皇朝也從未將其當成敵人,去年的戰爭可以說是意外。
“西格很富裕,所以他們支付了大筆的戰敗賠款,可是,對他們而言,那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所以可以說,去年的戰爭,損失的是我們與古曼,而西格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