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些出身寒門庶族的女孩,她們想要的只是一生的平順,若能富貴,更是無所求了!你想要的,已經沒人能給你了,只能由你自己去拿!——所以,能隨心所欲就隨心所欲吧!別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是不幸福!”
“母親……”紫蘇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了,俯在母親懷中,無聲地流淚。
“娘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娘可真想看到!那時,我的紫蘇應該就能真正地笑了!”永寧太妃感嘆,眼中是無限的憧憬與淡淡的遺憾。
紫蘇沒有抬頭,也許是不想讓母親看到她依舊淡漠的笑容,她只是十分堅定地回答:“夏家的女子生來就是驕傲的,決不會任人欺侮!”
“是啊!”永寧太妃笑著說,但眼底無奈的苦澀卻更深了。
我的紫蘇,我該為你做點什麼了!不能讓你總是一個人面對一切!
佛祖,請寬容一個母親最後的自私打算!
一切罪孽因我而起,也由我一人承擔!
開道的聲音遠去,永寧太妃閉目靠在床頭,自紫蘇離開,她就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永寧王妃與淳國夫人走進她的寢室。
“母親?”永寧王妃試探地低聲喚她。
永寧太妃緩緩地睜開眼,已有了決定,她淡淡地微笑,示意她們坐下,永寧王妃在她床邊的方凳上坐下,淳國夫人卻依舊謙卑地站著,這是她的習慣,也是長年謹守本分的結果,她是現任永寧王的生母,雖說母以子貴,如今是一品夫人,但只是妾室的她在太妃與王妃眼中並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人,所以,也就由她站著。
“倩容,”永寧太妃喚媳婦的名,淡淡地吩咐,“讓謝老找個機會,儘快把齊朗調回京。”
永寧王妃驚訝地看著婆婆,不知該不該答應。
永寧太妃的笑容很淡漠,與紫蘇適才的笑容出奇相像:“皇帝似乎真的認為,他的想法很重要,尤其是在某些事上!”
永寧王妃心驚,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婆婆並不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否則,豈會讓十歲的紫蘇當家主事,但此時她才明白,太妃只是深藏不露,她斂首答應:“媳婦馬上就去見外祖。”
永寧王妃在心中自嘲,覺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難怪謝清他們總說自己是個小孩子!能將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條,並將大權緊握在手的王妃,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更何況,永寧王府的男子大多是常年在外,所有事情都得由王妃處理,包括在許多世家只能由當家掌權之人處理的事情。
紫蘇靜靜地坐在窗前,面前是一把古樸的七絃琴,她沒有動,只是看著。
“紫蘇曉音律?”隆徽皇帝忽然出聲,其實,他已來了一會兒了,並未讓人通報。
紫蘇一驚,轉身向皇帝請安。
“不用多禮了!”隆徽皇帝笑說,隨後問道,“太妃如何了?”
紫蘇神色一黯,又想到一事,便說:“母親恐怕……臣妾想去天華寺為母親祈福!”
“那就去吧!”隆徽皇帝點頭,“為人子女最可悲的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能盡點孝心就盡點吧!”他有些感傷,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
“謝陛下!”紫蘇謝恩。
“紫蘇還沒回答朕呢!”隆徽皇帝笑了笑,又提起先前的問題。
紫蘇一愣,隨即回答:“以前學過,不過很久沒動了,都忘差不多了。”
“所以才發呆嗎?”他調笑,紫蘇低頭不語,算是預設。
天華寺是宗室專用的寺院,皇室成員大多在此舉辦法事,或是為人祈福,而且,許多被廢的后妃也會在此剃度,以了卻餘生,一些貴族女子因種種原因,也會如此。
紫蘇在方丈的陪同下,虔誠地焚香敬拜,請求佛祖保佑母親。
隨後,方丈將紫蘇請入準備好的廂房。
“娘娘,是否如往常一樣?”方丈了明大師與紫蘇早就認識,故有此一問。
紫蘇尚未入宮時,也常到此為母親祈福,後來為父親舉行法事也是在此,每次都會與了明大師下一盤棋,兩人是忘年之交。
紫蘇搖頭:“大師,我現在可沒有心情下棋。”
了明大師修為甚深,聽了這話,便知紫蘇此來必有深意。
“大師,陛下的廢后王氏是在此清修,對嗎?”紫蘇詢問。
了明大師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娘娘,此地皆是世外之人。”
不過,到底是忘年之交,他退出廂房對一小沙彌道:“去後寺,讓空緣來服侍娘娘。”
紫蘇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