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應有的尊榮,偶爾動用一下對皇帝的影響力,也正是因此,她與皇帝才能維持和睦的母子關係,所以,她儘管知道長和宮的事,卻一直沉默,即使是紫蘇或皇帝每天給她請安,她也不曾提過一句。
宮廷中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沉默,當然,並非每一個都是如此。
“太后娘娘,您一定要出面才行啊!”貞貴妃泣不成聲,“陛下要廢了我的貴妃之位啊!您一定要勸阻陛下啊!”
那一聲聲的哀求讓慈惠太后皺緊了眉頭,慶恩宮一向清靜,這會兒,她還真有點受不了那噪音,儘管那是她的侄女。
“行了,吵什麼!”她不悅地斥責,“一大清早就跑來,吵醒哀家又不說清狀況,你在想什麼啊!”
“娘娘……”貞貴妃有點膽怯了,“皇上讓宣政廳擬旨,要降臣妾為婕妤!”
“胡說!”慈惠太后冷言,“只有皇后才能讓宣政廳擬旨,皇帝是個明君,怎麼會隨意干涉後宮的升降?你趁早給哀家回去,像這樣跑到慶恩宮像什麼話!沒規矩!”
“娘娘!姑媽!”貞貴妃急了,“是真的!我的訊息不會有錯的!這會兒,那旨意就差皇后加印了!”
慈惠太后一驚:“你窺視宣政廳的旨意?”
貞貴妃不解地點頭:“我在宣政廳有個人。”
“胡鬧!你想找死啊?”慈惠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入宮這麼久,哪些事不能做你不清楚嗎?
“窺視旨意?多少寵妃因此被廢、被賜死,你居然還敢做?你白背《宮法》、《內製》和《後訓》了!”
貞貴妃總算明白過來,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慈惠太后冷冷地繼續說道:“你不要把皇后當作王氏,她是宗室郡主,一出生,身份就不知比你貴重多少,掌握分寸她比你厲害!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貴妃,心思放到皇子身上,日後總有尊貴的時候。”
貞貴妃連連應聲,匆忙退出慶恩宮。
慈惠太后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這個侄女怎麼就不明白輕重緩急呢?”
服侍多年的江尚宮道:“貴妃娘娘還年輕,見識不足也是難免。”
“皇后不比她小?”慈惠太后冷斥,“她就是沒心機!活該被皇后拿來開刀!”
第六章 儲位之爭(中)
當晚,隆徽皇帝召了紫蘇侍寢,自然也是為了談此事。
“紫蘇到底打算如何?”他直接問道。
紫蘇輕笑:“沒什麼!陛下怎麼能直接授意宣政廳呢?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隆徽皇帝一笑:“朕不是在幫你嗎?”
紫蘇看了他一會兒,心中暗忖,皇帝到底是想幫她,還是想將後宮的權力架空!不過,隆徽皇帝只是看著她,並無什麼特別之舉,她也只能暗暗警戒,面上也未露一分。
“謝陛下厚愛了。”紫蘇笑言,“可是,陛下,您的理由也太牽強了!自古就沒有父母之罪牽連出嫁之女的。陳氏家族再如何,也不能牽連到太后與貞貴妃,這也是律法規定的。”
隆徽皇帝只是聽著,然後道:“你怎麼想?”
“臣妾在想貞敬皇后對容妃的處置。”紫蘇淡言。
“貞敬皇后是朕的祖母,朕還記得她總是十分嚴謹,那種皇后的威儀是朕再也沒見過的。太后也告訴過我容妃的事。那時,容妃正倍受寵愛,可是她卻派人打聽宣政廳的情況,被貞敬皇后發覺後,就被貶至永巷為奴了。”隆徽皇帝回憶。
“一石三鳥啊!”他笑說,“樹立皇后之威;警告寵妃;還廢了貞貴妃——朕還真沒挑錯人!”
“陛下是明君!”紫蘇回應。
隆徽皇帝坐到她身邊,正色言道:“朕告訴你一件事,昨日禮部侍郎上奏,乞朕早立太子,以定人心。”
“是雲貴妃的人吧!紫蘇很肯定。
“是。這會兒談儲君,只對雲貴妃的三皇子有利——誰讓紫蘇一直不見喜呢?”隆徽皇帝回答。
“陛下再拖一下吧!等科舉之後再定儲位可以嗎?”紫蘇請求。
“可以。”隆徽皇帝答應,但又提醒,“不過,還是那句話,朕想立三皇子,這儲位,朕不會幫你的。”
“臣妾明白。”紫蘇說得很淡。
說完此事,隆徽皇帝很輕鬆地與紫蘇笑言:“朕記得,貞敬皇后也是出身永寧王府,只是她非嫡系,對吧?”
“是。”紫蘇點頭,“永寧王府鮮少讓女子入宮,即使入宮,也大多是旁系。”
“也是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