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也沒再深究。
兩人最早在東陵王宮裡相遇時,便都有心想與對方結交。
為什麼?因為彼此都是梁都人?又都姓梁?他倆也說不清具體原因。
梁姓如今聽來,像是北梁的國姓。但梁國的建國時間都還沒有他倆的年紀大,他倆的姓氏在前齊可算不上什麼。但是很多人在前齊改國號為梁後,都相繼主動改了姓氏以避諱。像他倆這樣繼續叫著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如今在他國遇到同姓,心理上自然就有了些不同與旁人的感情。
這樣的深夜見面,也不是第一次了。
梁成文抬頭,見梁桐坐在門廊的屋脊上,月亮在他的身後成了背影畫,將他映成了一個黑色的輪廓。
梁成文是武生,登上屋脊並不在話下,他躬身踏牆,幾步竄上來,坐到梁桐身旁。
梁桐抬手遞了一壺酒給他。
梁成文接過來,藉著月光看到酒壺是青瓷的細嘴式。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梁桐這個人做事如同他的外貌一樣,得體講究,人長得玉樹臨風,喝酒也喝得這麼文雅。與他不同,他覺得喝酒不如用大碗大壇來得爽快,不過,他也不是和喝酒能海量的人。
梁成文仰頭喝了一口,覺得這些都像他倆的感情一樣。
梁桐有生之年做得最出格的事,一定就是愛上了樂安公主,在樂安公主以為人婦的情況下,與她相戀。據他所知,他們現在……好像也是睡在一起的。
梁桐內心一定是掙扎過的。
他就不同了,他曾想著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死活都無所謂的。但是現在,突然也想著可以掙扎一下,說不定就能爭取到什麼。他又不敢深想,龐箐那樣的女子,怎麼可能一輩子屈就於他呢?而梁桐和樂安公主真的很般配,更何況樂安公主那麼小,愛上他一定願意跟他一輩子。
“你敢不敢上戰場?”梁桐開口,打斷了梁成文的思緒。
梁成文看著梁桐,沒有立刻回答。
梁桐說:“很快就會打過來。”
邊境線上正在打仗,梁成文也知道,他問:“會發到這裡?打進王宮?”
梁成文覺得不可能打那麼大。
梁桐很肯定的回答他:“會。王宮一定會被攻破。”
梁成文沉默,片刻說道:“我們既然已經殺了老國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太子尚未登基,把他也……”
梁成文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眼中是認真的決絕。如同那夜他撞見梁桐在千鈞一髮之時殺死老東陵王一樣。
話說殺死老東陵王本不是蓄謀行事。只因那日老東陵王自己作死召見樂安公主,並欲非禮施…暴。梁桐暗中相隨,一時心急,將老東陵王一腳踹翻在地。
梁成文幾日來一直希望有機會接近梁桐,這會兒見有太監慌張跑出,抓住那太監拎回去。見到房內情形,為表向梁桐投誠,當即掏出匕首殺掉太監。然後過去掐住老東陵王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2017年3月28日
青城味江。
第81章 北梁新帝
梁桐在一旁摟著哭泣的樂安公主; 看著梁成文的動作,知道已無退路,於是乾脆過去一腳踢在老東陵王的太陽穴處; 本還拼命掙扎的老色…狼當即斃命。
梁桐悶聲喝酒。
梁成文說:“我能活到今日,已是賺了。只要是為她好的事; 我沒什麼畏懼的。”
梁桐偏頭看他,忍不住道:“想不到你還夠痴情。”
梁成文自嘲的笑笑:“為什麼想不到?因為我是戲子出身嗎?”
梁桐搖頭; 隨後說:“不用你上前線的戰場; 我們接下來在這宮裡需要做的事更多。”
梁桐仰頭喝光壺裡的最後一點酒:“這裡很快就會亂的。”
通往東陵國的官道上。一隊快騎疾馳而過。
展雲風騎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懷中摟著一名嬌秀的女子。葉婉柔窩在他的懷中,抱緊他,不聲不響的不打擾他。
幾名男子各騎一匹快馬緊隨其後。
改換輕騎是展雲風今日一早的決定,時局迫人,他必須儘快趕到雲州。
潭雲十三州的軍情緊急; 眼下由向思和幾名羅剎門的弟子領軍; 羅剎門的弟子刺殺獨鬥是好手; 領軍作戰,經驗尚且不足。如今能一舉拿下五個州; 已是不易。
另一方面; 梁都必有驚變; 為防不測,他昨日遣了兩人回去,將趙玉和沈芳菲從邢州接去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