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了。
“快些讓他們進來吧。”老夫人吩咐。
來京都之後,從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家鄉的人,陳瑩笑眯眯的道:“要是弟弟知道,定是高興極了,他與明春兩兄弟天天在一起玩的,不知道的,都以為是親兄弟呢。”
“那把二少爺也請來。”老夫人笑著與鳳娘道,“去廚房說一聲,多添些菜餚,家裡難得有這樣的客人!”
袁氏聞言略微擰了眉。
沒有什麼交情,她心裡自然不會歡喜,只老夫人提出來,便也附和兩句,畢竟那是同鄉,怎麼也得給些臉面。
老夫人又將呂氏也請來。
瞿氏三十來歲,大兒子鍾明春九歲,小兒子鍾明山六歲,後者與陳佑差不多,故而打小自從相識就黏在一起,幾乎是難以分開。那天離開浮山,因突然,陳佑在車上想到自己的夥伴,哭得厲害,一路上都沒有開懷過。
聽說他們來了,小孩兒放下書便奔向上房。
瞿氏正同老夫人說話:“我一來京都便打聽陳家,陳二爺真是名聲響噹噹的,無人不知,一下就問到了,我便是過來探望……相公也要來的。”提到這個人,她有些害羞,“我說你與老夫人不熟,未免突兀,我先與兩個孩子來見一見您,您真是一點兒沒變,我印象裡,您走的時候就是這等樣子呢。”
聽到恭維,老夫人笑了笑,又嘆口氣:“你這孩子的命也苦,不過能再嫁給良人也是好事兒,只要將明春,明山好好養大就是了。”
對瞿氏的改嫁她也不好說什麼,真的貞潔不會如此,哪裡這麼快就嫁人了,她心裡對鍾家有點同情,幸好鍾家兒子還是有後的。
正說著,陳佑進來了,在門口就叫道:“明春哥哥,明山哥哥!”
好兄弟一樣,兩個孩子聽見,大笑著就跑過去,三個人抱在一起,鍾明春道:“你那天走的時候都不說一聲,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說說,你該不該打?”
陳佑哪裡想到京都的二叔會派人來接,明春兩兄弟又正好去了他們外祖家裡,他那天連告別都來不及,伸出小手道:“你打好了,我不喊冤的。”
鍾明春就笑起來,捶了他一下。
孩子們久別重逢,陳佑有許多話要說,比如他終於知道父親的樣貌了,比如京都有什麼可口的吃食,比如他多了個好堂哥,他們邊說邊走,往園子裡去了。
瞿氏看到呂氏進來,眼睛一亮,歡喜道:“你的病總算是好了!我就說,早該來京都的,李大夫這種醫術哪裡比得上這裡的大夫呢,我看他就是庸醫,難怪被知縣抓了,說醫死人,被砍了頭呢!”
呂氏大為驚訝。
李大夫這年輕男人,很是和善,生得也清秀,不過二十出頭,她是把他當侄兒輩看待的,見他總少收藥錢,有時候會請他在家裡吃頓飯,或是幫他縫補下衣服,因李大夫是個孤兒,無依無靠,誰想到這樣的人竟然被砍頭了。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呂氏連忙詢問,“他治好過許多人,怎麼會醫死人呢?”
瞿氏道:“便是鎮東一戶人家的婆子說的,李大夫確實是開錯藥,仵作都驗出來了,還能有假?”
陳瑩心裡痛快,便是李大夫現在沒受懲罰,將來她也會報仇,不過浮山的知縣同李大夫有些交情,當年他兒子的病就是李大夫治好的,卻那麼快就要李大夫的命了嗎,這裡面會不會……難道是陳懷安嗎?她眉頭微微一挑。
老夫人很多年前就離開浮山了,並不認識什麼李大夫,倒是不想聽,問起別的來。
不過是些零碎的事情,在瞿氏口裡說來,也是頗有趣味,袁氏見她伶牙俐齒,心想這個人做過寡婦,卻絲毫沒有什麼忌諱,還總提到她的新相公,一點沒有臉面了,呂氏這方面比起來,倒是規矩了好些。她一邊想,一邊朝呂氏看,見她低眉抿唇,柔順又好看,想到陳懷安在上元節那日的眼神,一下又像被針刺了下。
那是長嫂,丈夫應該不會有什麼心思,可男人到底還是喜歡美人兒罷。她如今年紀不大,養尊處優,卻也已經連常年操勞的呂氏都比不上,往後還怎麼辦呢?
袁氏憂心忡忡。
長輩們說話,陳瑩過得會兒便告辭了,路上遇到丫環紫鵑,她笑著迎上來道:“大姑娘,姑娘請您過去坐一坐呢。”
那是陳敏了,陳瑩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姑娘說,有好玩兒的要給您看。”
陳敏真是花樣多的,又貪玩,雖然十歲了,但心性比起陳佑恐怕都差不多,陳瑩當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