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吩咐撤下,坐在炕上發了會兒呆,下了炕,吩咐大英取了件鬥蓬隨手披了,出了角門,也不騎馬,一路步行,直奔隔了小半個城的李家。
熟門熟路的進了角門,寧遠一路躲著或是當值,或是偶爾往來的婆子丫頭,沿著陰影,直奔李桐的曉風院。
到了曉風院后角門,寧遠轉到那棵一半枝葉伸進院子裡石榴樹下,跳起抓住樹枝,躍進了院牆。
李桐從阿孃院子裡吃了飯回來沒多大會兒,剛換了衣服,拿著擷繡坊送來的一大疊子繡花樣子挨個細看。
窗戶上響了幾聲,正沏茶的水蓮手一抖,李桐警惕的看向窗戶。
這不是衛鳳娘敲窗戶的動靜,和衛鳳娘敲窗戶的動靜比,這個聲音顯的格處肆無忌憚。
“誰?”水蓮兩步衝到窗戶前,隔著窗戶低低問了句。
“李姑娘,是我。”寧遠的聲音從窗外傳出來。李桐一愣,隨即不由苦笑,外面還下著雨呢!
“請他到西廂房吧。”李桐吩咐水蓮,也是和窗外的寧遠招呼。
水蓮出上房門,站著等了等,引著渾身水淋淋的寧遠進了西廂房。
綠梅上前侍候李桐換了件長衫,李桐往西邊耳屋到底,轉個彎,進了西廂房。
她這個院子裡,西廂房是和上房西邊耳屋連在一起的。
寧遠正站在西廂房,四下打量著三間廂房全部打通,作為書房兼帳房的佈置。見李桐進來,水蓮抱起寧遠幾乎溼透的鬥蓬出去了。
“你這間書房不錯,”寧遠手一揮誇了一句,“書還真不少。”
“嗯,擺樣子的,這是帳房。坐吧。”李桐隨口答了句,示意寧遠。
寧遠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坐下,“年前那事,謝謝你。”
“什麼事?”李桐隨口問了句,“車子?不值一謝。”
“多虧那兩輛車,足夠結實,刀砍不入,不然說不定要吃暗虧,那天天太黑,又下著暴雨。”寧遠想著那天的情形,有幾分後怕,對方沒有經驗,要是事先佈置了攔馬索,再一通箭雨,他的損失肯定大很多,說不定還有傷及小五,或者姐姐。
“很兇險?”李桐忍不住問了句。
那天大英送車回來,一車的血水,還有車身四周深深淺淺的刀砍的痕跡,她和阿孃,還有大哥和文二爺圍著看了半天之後,阿孃就吩咐把她那輛大車燒了。
“還好吧。”坐在扶手椅裡的寧遠往下滑了滑,很舒服卻形象很不怎麼好的歪在椅子裡,“天太黑,雨太大,又有些大意,剛開始吃了點小虧,對方有二三十個死士,也許還不止,訓練的不錯,我的人死了十一個,我也受了傷。”
寧遠說著,坐起來,捋起袖子給李桐看他胳膊上靠近肩膀的一處刀傷。李桐伸頭過去,仔細看了看,“這是刀傷?”
她見過刀傷,傷口平直,這個傷口明明是一個捅進去的洞,可不象是刀砍出來的。
“天太黑。”寧遠含糊了句,確實是因為天太黑,他甩了鬥蓬跳下馬,撥刀時不知道怎麼回事撞上了一根樹杈……
“這兩天剛剛好點兒。”寧遠訴上苦了,“大姐不讓聲張,我就只好忍著,連傷口都沒來得及包紮,就裝的跟沒事兒人一樣進宮當值守靈,你別看不是刀傷,可是傷的深,這麼大這麼深一個洞!頭十來天,一動就出血,血都快滲出來了,我也只能咬牙忍著,宮裡頭沒人侍候,你看看我這個地方,多不方便,就得這麼擰著身子換藥,再一隻手包上,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寧遠架著胳膊,“前兩天剛剛好點,現在一動還疼著呢。”
李桐伸手碰了碰,寧遠立刻一臉痛苦,李桐手指停在離傷口半寸的地方,慢吞吞道:“我又沒碰你。”
“不碰也疼!”寧遠面不改色,“本來吧,守一個月靈,吃不好睡不好,又冷又餓又髒,偏偏我還傷的這麼厲害,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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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零章 小傷感
李桐手指在那塊邊緣已經微微泛白、似翹起非翹起的結痂上輕輕按了下,指甲挑了挑結痂邊緣,只要輕輕一挑,這塊結痂大概就要掉下來。
“真可憐。”李桐慢吞吞道。
“總算熬過來了。”寧遠一臉的英勇堅強,“有吃的沒有?忙了一天,到現在還沒好好吃過飯。”
大概是因為這屋裡太暖和了,寧遠覺得自己這會兒餓的簡直是前胸貼後背,早上沒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