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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是想要知道的太多,段凌竟是不願開口了。那些疑問在他腦中過了一遍,便被他扔到一邊,最後只餘一句……
——她的唇真好看。
沒有緣由的,段凌忽然想起了蘭芷初到右軍衛那日。彼時山坡上,她那般看著他,美好得讓人心亂。他承認他是想吻她了。可她避開了。於是他如她所願,壓制了自己的衝動,沒有緊逼。
可是現下呢?段凌低頭,用幾近細緻的目光,研究兩人貼合的姿勢。女子躺在他的身下,前所未有的安分乖巧。段凌喉結微動,暗歎口氣:不怪他,實在是這個姿勢太方便了……
——不親下去,簡直對不起自己今夜操勞的心情。
舊識(二)
蘭芷還在前思後想到底該說些什麼,卻見段凌面色和緩帶起了一個笑,然後他沒有猶豫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蘭芷的身體瞬間緊繃。世界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與她相貼的唇,以及那唇上的觸感,微涼,微軟。可是很快,五感又回來了。她開始看清男人的容顏,他俊逸的眉眼,他挺直的鼻樑。她開始聞到男人的氣息,他的衣物上有陽光殘留的氣味,也有宮廷特有的薰香。他的胳膊強勢禁錮她,可他的動作他的身體,卻意外溫柔溫暖。蘭芷覺得……有些缺氧。
段凌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得償所願讓他的心情迅速平和,但唇齒之間的柔軟卻讓他的身體漸漸躁動。兩種全然不同的感覺混在一起,段凌的手無意識扣緊了蘭芷的後腦,感覺自己有些失控。
可理智與衝動鬥爭了片刻,段凌還是決定不操之過急。他貪戀地含著那唇瓣最後摩挲,然後雙手堅定用力,將自己從蘭芷身上推離。
空氣忽然流動了。蘭芷大力喘了幾口氣,緊張看段凌。她似乎是被段凌佔了便宜,可她卻絲毫沒有追究之意。她腦中只是在想:他親她了,這是不責怪今夜她的所為嗎?接下來,他會不會要求她與他相好?可她還對他有所欺瞞,若是此時與他相好,豈不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
四目相對間,段凌終是動了。他的手掌輕緩撫上蘭芷的頭頂:“殺向勁修?”男人的聲音還帶著些意猶未盡的沙啞,卻是低聲道:“阿芷可真有膽氣。”
聽到這話,蘭芷方才放鬆了身體。段凌並沒有提及相好一事,這讓她暗鬆口氣。她開口坦白道:“哥,對不住,我騙了你。我不是永山的獵戶,也不曾見過我的生身父親。我自小在中原國長大,我的養父,是中原國的太子少傅……”
她將自己的身世與來浩天城的始末一番講述。過往的諸多悲歡離合,都變成了此刻不假思索的平鋪直敘。唯獨提到任元白時,蘭芷有了片刻猶豫:若她告訴段凌任元白還活著,並且就在這浩天城裡,段凌定是會生出興趣。屆時他若查探一二,發現了任元白的秘密……那她豈不是害了她的弟弟?
親情在上,蘭芷終是選擇了隱瞞,只道弟弟也死在了屠城中。段凌安靜聽畢,拾了她的手握住,輕聲細語道:“那今夜與你合謀的刺客,都是什麼人?”
他握住蘭芷的手有些用力,可眼瞼卻是微垂,那目光輕飄飄不著力,虛虛定在她的手指尖上。這個姿態這個語調,蘭芷從中讀出了懷疑與憂心。她想了想,心知京城守備軍出動一場,不可能查探不出一點端倪,而段凌也遲早會聽到訊息,索性主動告知道:“那些人是中原國的細作,我來浩天城後,因緣際會與他們相識,達成了合作協議。”她知曉段凌的擔憂,遂又補充了句:“但我並不是他們的同夥,我只是想殺向勁修而已。”
段凌的手終是微松。男人抬眸,直直望入她的眼:“現下向勁修已經死了,你們的合作是不是會到此為止?”
蘭芷心跳快了兩拍。她的嗓子眼壓著一句話:不,我還有一件掉腦足以袋的事要去參與。可中原國生活的點滴與自小受的教育梗在她心口,蘭芷終是緩緩道:“哥……我會來浩天城,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手刃向勁修,為家人報仇。”
她的態度認真,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段凌的問題。本來以段凌的警惕,定是會發覺不妥追問下去,可許是之前蘭芷講述的過往太過真實,解釋了許多他耿耿於懷的疑點,又許是因為今夜他到底做了非禮不君子的事情,段凌盯著蘭芷半響,竟是選擇了相信。他站直身,退後一步,撤去了對蘭芷的禁錮。
蘭芷也跟著站起。矇混過關,正事說完,她又開始覺得不自在。被段凌親過的地方好似突然燒了起來,蘭芷低頭,裝模作樣整理自己的衣裳,努力將胸口被扯開的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