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珩啊,他簡直不能再清心寡慾了。他活到這個歲數絕對沒有抱過除我之外的任何一個女子。你再看左柘,表面清心寡慾,背地裡卻早與別的女人有染,連孩子都有了。這樣的人你還喜歡嗎?”
寧嫻拒而不答,似故意轉移話題:“三句不離楚隨,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是隨隨便便買得動的人麼?他還在牢裡待著呢,沒準被刑部的人給折磨死了,還能給什麼好處?”我倒了杯溫水遞給她,繼續道,“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楚隨欠你的不若你想得那麼多,也不若他以為的那麼多。事到如今,你應該有覺悟,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楚隨若想不受牽連,當你執意離開京都,他一紙休書便可以撇清關係,可他卻沒有這麼做。因他這樣做,你便徹底被拋棄,他甘願受牽連,也不願意拋棄你,可見這份感情著實難得。你要不要考慮回京都後與他和好。”
☆、嫂嫂
寧嫻喝完一整杯,面無表情地把杯遞還。
“和好?你是要我主動對他講和?”
我撫了撫額頭,“難不成要他主動對你講和?先挑起爭端的是你吧?他這次受你連累,差點把命搭上,你稍微認點錯也無妨。”
寧嫻輕飄飄地哼了一聲,“那你和景池珩呢?你們不是也吵很久了,況且有錯在先的人是你吧,你向他道歉了麼?等你先道歉了再來勸我才比較有說服力。”
“你和我的情況能強提並論麼?我怎麼沒有跟他道歉了?來這時我便承認偷跑出京都是我不對,不管他要怎麼罰我都可以。”說到這裡,我抬手捏了一記她的手臂,“還不是為了你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至於千里跋涉來到這偏遠的地方,至於把景池珩氣得兩個月沒跟我說一句話!你知道客棧的飯菜有多難吃?床睡得有多不舒服?這裡一日三季的氣候變化多討人厭?”
寧嫻:“。。。。。。”
左維被押入牢房幾乎是順水推舟的事,未曾遭受到當地官員的阻擾,誠然當地部分官員不是被左柘給拔出了就是跟著左維一起連坐,所剩無幾的官員見大勢已去甚至有了辭職以保性命的打算。更未曾遭受到百姓們的阻擾,可見左維任職的治理期間,有多麼地失人心。
從嶺南迴來的路上,景池珩舉手投足之間收放自如,言語之間漫不經心卻毫無疏遠之意。難免讓人產生由他主動挑起的單方面冷戰好似不曾存在。他這算是終於想通之後又發現一時難以下臺面承認自己此前對我的冷漠的錯,而在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企圖將兩月內的的種種不愉快都一抹而過麼?
可哪來那麼容易的事?我忍了那麼久,愧疚、傷心了那麼久,哪是他避諱就放棄的。
凌似水凝重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都在糾結什麼?一個死不認錯,一個又鬧彆扭,折騰得彼此都不好受才暢快麼?”
寧嫻不發一言,我默默回了與景池珩同坐的馬車。
景池珩半躺在寬敞的軟榻上,左手肘抵住榻面,右手如常捏一本不薄不厚的書卷,細細密密的墨髮垂下遮住大半張臉,這副慵懶的姿態撩人十足。馬車精緻寬敞卻沒有寬敞到安置一張足夠兩人舒適躺睡的軟榻。為應對行路途中的起伏顛簸,景池珩躺在外側,以防我被震下榻。
回到京都的第一日清晨,景池珩入宮述職。而他關於嶺南一帶的種種事早已在回到京都之間便派人八百里加急遞到皇帝舅舅手上。一切處決在景池珩述職結束的當日下達完畢,被判定受冤入獄的楚隨官復原職,因入獄期間抱病,特恩准休假幾日。
徹底管轄嶺南將成為皇帝舅舅執政期間的一處輝煌,對整個大榮而言無疑是必須載入史記供後世言談的一筆。慶功宴由此誕生,皇帝舅舅特恩准朝臣攜帶家眷同慶。
常年閉門於佛堂的皇外祖母也參與了這場歌舞昇平的浩大宴會。我環視距離不遠處的一桌朝臣家眷,皆是最年輕貌美的小姐們。皇外祖母言辭之間又隱晦地提到景池珩的婚事,這次連皇帝舅舅都開始推波助瀾,笑說這宴上諸位姑娘,母后瞧著可有合適的。皇外祖母接著話頭,順溜地報出一個名字,方卿柔。皇帝舅舅又接話說哦,方家的女兒,聽聞頗知書達理。
這明顯就是一場預謀。
在座的凡是有點腦子都很快反應過來,其中尤屬我的兩位皇子表兄反應最快地從腦中搜尋一切對方卿柔的所知娓娓談論。景池珩由始至終處於淡漠的態度,直到同桌的眾人已經討論到是否要定親時,他才如夢初醒般地回說不急。
珩兒這是不反對了?皇外祖母喜出望外,連聲說了三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