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別給我一個答覆,我受不起。”
我:“。。。。。。。”
這一夜我與寧嫻同睡,嘮嘮叨叨抱怨到三更天才睡去,次日醒來,想到景池珩午後要來接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寧嫻道別跑去侯府。
未料想方卿柔竟然也在,還與我那六表姐有說有笑地在園子裡閒聊著,唯獨七表姐如我去年離開京都時那般仍然是懨懨無力。
“緹緹!”六表姐提裙起來後歡歡喜喜地拉住我的手,“可真是巧了,適才聊到你,你便來了,快過來坐,”又召來侍女囑咐去廚房再拿些糕點過來。
方卿柔笑著道,“昨日世子見小郡主久久未歸,憂心不已。我也是擔憂,今日見小郡主安然無恙,總算解了擔憂。”
說得好似昨日沒有與景池珩登門楚府似的。我由六表姐拉著在她身旁坐下,擠出一個笑臉道,“寧嫻說天色已晚便讓楚隨派人先送你回府。雖說京都治安素來好,姑娘家的晚歸總歸有些危險,我也為方姐姐擔憂了一宿。”
方卿柔神色一暗,笑容僵滯,捏著繡帕的手指堪堪頓住。
聰慧的六表姐霎時明瞭什麼,巧笑著轉移話題,“去年答應給緹緹繡件精緻的衣裳,誰料想太忙沒能繡成。所以又給你繡了副《曉光拂山圖》,待會兒隨六表姐去繡房看看。”
“不如我們現在去看罷,六表姐的手藝在京都是數一數二的,那繡件必定好看至極。”
“好好好,咱們現在去,”六表姐拉我起來,又垂首瞧了一眼撐著頭歪靠在石桌上的七表姐,“你呀,成日裡趴著像什麼話,多活動活動身子骨才越養越好。”
七表姐無精打采地擺擺手,“緹緹尚未看過,你帶她去看便是,我不去了。”
那繡花蔚藍壯闊,色彩幻變掌握得尤為到位,一針一線巧妙絕倫。
我正要讚歎,方卿柔搶先開口,“如此精妙的手藝,毫不遜色宮中繡娘,我便是再繡上十年也繡不出你這般好的手藝。”
六表姐撫著繡面,笑道:“閒來無事打發時光罷了,哪真能與宮中比。”
繡房中四處擺置這繡件,方卿柔笑意盈盈地欣賞,三句不離贊好,又談繡技,又談畫理。全無我插/話之際,只得掛著笑陪在六表姐身側,倒是六表姐時不時問我這裡頭還有沒有喜歡的,若喜歡便一同拿了去。我對繡藝一竅不通,所知甚少,在聽她們談論之際才知道縱然技藝精湛的繡娘繡掛件也是極其耗費心力的,便再不好意思向六表姐要。
因我不喜這些東西,府中也沒有繡房,但書房琴房之內都不乏皇外祖母賞賜的繡件,若我沒記錯,府中的庫房實則還堆存了許多,件件都是精品,著實沒必要拿走六表姐的心血。
方卿柔又待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六表姐差貼身侍女送她出府,又攜我去園中找七表姐,見沿路沒什麼侍女,便對我推心置腹道:“緹緹是不是不喜歡方卿柔?”
我驚訝著沒說話,暗想到底是六表姐啊,眼睛這麼尖。景池珩一貫心細如針,怎麼就沒看出我不喜歡方卿柔呢?
“你啊,跟你七表姐一眼都是沒心眼的人。你一進府,我便說與方卿柔談及你,你又說姑娘家晚歸總歸是危險的。方才在繡房之中,又見你毫無談話的興致,已足以推測。”六表姐刻意壓低聲道:“去年不知何時,方卿柔叫太后看上了,她還略懂佛理,時常進宮陪太后禮佛,深得太后喜愛,我便有些不大好的預感了。你說她一個到了出閣年紀的姑娘,該是為自己思忖夫婿的時候,怎能成日陪太后禮佛,打得不就是你兄長的主意。像她這般出生品貌皆不錯的姑娘,只消有個人牽線,這個人還是太后,成事的勝算大了不知多少籌。”
我不置可否地讓六表姐繼續說下去。
“上個月我隨小姑出府去寺廟祈福,恰好遇上她,她便主動與我聊了幾句。以往雖都長在京都,時節宴請也能遇上幾回,卻是少有她主動搭話的時候。算算時月,上上個月慶功宴世子未曾在臺面上拒絕婚事,約莫著是覺得婚事能成了,才準備主動與我們這些表親拉攏關係。”六表姐又道,“她今日來談的最多的便是與你有關的事。這京都之中,最熟悉緹緹你的,除了長公主府上的,楚寺卿夫人,便也只有你六表姐我了。她如今尚未過門,未避免閒言碎語,對長公主府不能走動得過分頻繁。而楚寺卿夫人與她又不熟,想搭話不容易。如此算計,最可以下手的便是你六表姐我了。她有這份熟悉未來小姑子喜好的心意自然是件好事,但怕就怕啊,不是這份單純的心思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