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臉色。
那種事情如果我搗鼓出來,景池珩勢必把我拎起來花樣吊打,完了之後關禁閉,叫我反省寫檢討。於此同時再吃幾個月青菜之類的。他做事嚴苛,對我更是如此。尤其在吃、住、行方面,更是掌管得滴水不漏。譬如,哪怕他人不在京都,甚至於遠在萬里之外,都將飯菜以及用餐的時辰牢牢捏在手裡。
捧著胳膊肘佯裝很疼揉著,誰知他竟未給出一點同情的色澤,面色更是一點點沉了下去。我心頭躥上一股怒氣,鼓起腮幫子,裝腔作勢怒道:“芝麻大點的事讓平月催促著不就完了,哪用得著勞駕事務繁忙的世子您親自督促!”
景池珩伸出負在身後的手,掌中一隻青瓷掐絲雕花小碗:“菇花蛤湯。”
花蛤最適宜在春秋季節食用,有平肝火滋陰益陽的作用。香氣四溢,胃經受不住地打顫,毫無節操地叫囂著我要吃我要吃主人快來餵飽我。肉食屬性的我捏住湯匙在碗裡轉了幾圈滿懷期待地轉了幾圈。
“蛤肉呢?海菇、金針菇、平菇、蔥、薑片……不是菇花蛤湯嗎?蛤肉呢?”
我很嫌棄地扔了湯匙,默默窩回美人榻躺屍。
☆、流櫻
景池珩眉眼卻一點點劃開笑意:“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做準。既然我們郡主很嫌棄,那就不要勉強吃了。我還說過什麼來著?”緩緩收回了手,俯身在我耳邊提點:“緹緹記性一貫很好,還記不記得?”
最近只能吃這個!言下之意,他給什麼我就吃什麼,別的就別想了。
我嚇得跳起來挽住景池珩手臂,他卻動作靈巧地把碗轉到另一隻手上,只好沒節操地撒嬌:“哥哥拿了這麼久累不累啊,讓我來——”
他淺笑著轉身:“我覺著不累。”
“但是我餓了!我很餓!”我索性兩條腿纏掛到他的腰上,一手在他肩膀處找了個支撐點,另一隻手繞到他腦袋後面,企圖攀到他手中的瓷碗。無奈手臂短,別說夠不到碗,他的手腕都夠不到。餓是真的,尤其在這陣陣肆意的香味之中,餓感翻了倍在胃裡打滾,我只好更沒節操地奉承:“英俊瀟灑英明神武風流倜儻的世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誠心誠意懺悔,保證以後按時吃飯,不挑食,您賞賜什麼吃什麼,您看這樣成麼?”
“下來!”誰知他的臉色不但沒有變好,反而出人意料的沉了起來。
我暗吐一口血,怎麼越來越難搞,難道我現在年紀大了,下巴稍微尖了一點,已經一點不像包子那麼可愛所以遭到深深的嫌棄了嗎?不會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下巴實際上還是圓鼓鼓的,怎麼也才十六歲的年紀,不管身量還是音量或者臉蛋,都是萌萌的呀。怎麼就不吃這一套呢?
“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大水衝了龍王廟……”
他騰出一隻手摟住我的腰,以防我掉下去,卻又再次嚴肅宣告:“下去!”
現在下去就是作死好吧!我兩手努力摟住他的腰身,晃來晃去。
“哥哥……哥哥……”
“景、姑娘……”王瑾誨快步進來,身影一滯,急急轉過身。
“王三少爺走得可真快。”尾隨而來端著一盤水果的平月一臉詫異:“您不是來找小姐的麼?噢,這就回去了?那您慢走。”
“喝吧,過會涼過頭了。”景池珩風輕雲淡地將手中的瓷碗放到美人榻旁的小木桌上,把我從身上扯下來,聲音淡無感情,語氣卻像是在問下屬:“何事?”
“景兄也在,”王謹誨這才走近幾步,臉頰卻又紅暈,禮貌道:“時至百花盛開之際,我家城郊有一處花園子,每年這個季節,挑著天氣好的日子,家中兄妹都會去那裡賞花。想問景姑娘想不想去?景兄是否有空同去?”
別鬧了,這貨鮮少出席各類宴會,除非不可避免的重要場面,否則不要期望看到他片刻身影。至今為止叫他出現過的場面,我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出來。這在一個盛行宴會的大環境下,叫很多人驚訝且佩服。說實話沒什麼好佩服的,他這人就是純碎的高冷,誰都瞧不進他的眼。
他問我:“要去麼?”
“去!當然去!”嚥下嚼碎的蘑菇,我露出期待且興奮的神色,又問:“你做的?”
他臉一沉:“你說呢?”
我痛心疾首:“平月你做菜的手藝跟兩年前沒什麼差別。回頭好好練練,我看下個月的工錢你不要領了,下下個月的也不用領了。什麼時候把菜做好吃了再領。”
平月眼淚汪汪:”這能怪奴婢嗎?奴婢冤不冤,再不濟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