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時常囑我勿插手別人家的閒事。我認為我雖沒文化卻不算蠢。因此不參與摻和任何爭鬥,一族衰弱,一族得勢,京都的風雲湧動從未停止過。但玉陵這樁事不一樣,它就算與京都哪個人有牽連,都不是直接的關係,王家只是被用作牟利的棋子。
景池珩面無表情道:“第二個,之前已經提過,在楚隨的事上為他留有餘地。”
“你和楚隨的關係沒有到要為他說情的程度……”我沉心一想,恍然大悟,他打算把事情拋到楚隨身上,楚隨不僅得在皇帝舅舅嚴懲的案子下想辦法保住王氏兄妹,同時再欠景池珩一個人情。雖說不喜歡楚隨,可有一點我很清楚,楚隨確實很在意寧嫻,這是事實。
否則這些年楚家上下皆是不滿意,京都更是傳言紛紛,再加上寧嫻對楚隨的態度,他若非真喜歡寧嫻,還能對她一如既往的好臉色,再大的氣,全部吞回肚子裡,半個字不提。
他眯眼笑:“有為難你麼?”
“你也說過她主見強。可見在楚隨的事上,連我也不能為他說幾句好話。。。。。。就算我能幫他說幾句,不見得寧嫻對他的態度會有所改觀,總而言之,我不能保證……”同樣的,我也不願意保證,為此很猶豫。
他道:“可以。”
楚隨辦事雷厲風行,到來的短短几天之內,嚴查玉陵上下涉案官員。各涉案官府官員的宅院均被封,一切財物抄入於冊。王家也是如此,所有人均被楚隨派來的人帶走,大門也被貼上了條子。我在衙役來之前,就被謝鈺提前告知,收拾東西搬出了王府,住進了梅樓。
在此之前,我去找過王瑾誨,可惜他不在自己的宅院裡,下人說他去了大少爺在郊外養病的住處,我到郊外的時候,衙役先我一步,正將王瑾誨帶走,只能遠遠地看了幾眼。不知他會如何想,或許以為他們家的敗落,與我和景池珩有些牽連。
有一瞬間,我也懷疑景池珩是否也參與了肅清玉陵關上勾結走私案件。不過他很明確地告訴我,與楚隨不是一路的。
平月推門進來:“韶公子的信件。”
我睡眼朦朧,從被子裡伸出兩隻手:“拿來看看。”
她把紙遞上後,走到窗戶邊,拉開重重簾幕,一掃室內的昏暗。
“您要回信麼?”
“嗯,他在信裡說,最近遊歷到了巍城,給我捎了好玩的東西,你就回信謝謝他。“說起來,韶公子對郡主真是上心,到哪裡都不忘給您捎新鮮玩意兒。”
我道:“為人隨和、耐心,無什麼脾氣,白沙書院素來苛刻的周先生都誇過他。”
平月頓了頓,“您說的是,既是太后挑中的人,自然是不差的,何況韶公子的人品,素來也有好評。”
我揮揮手:“快去給他回信,啊,不要告訴景池珩。”
入夜,室內四周都拉上了厚厚的簾幕,裡面一片黑暗,沒有半點星光。
誰知屋外幾道身影蜻蜓點水般的降落在窗戶處,悄悄推開了窗門,散入迷香。過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扔出一顆石子到地板上,靜靜地等待了片刻,確定沒有屋裡的人都已經中了迷香沒有人因石子落地砸出的聲音醒來。
其中一人翻身進入屋內,拉開重重紗幔,撈起被子,欲捲起沉睡的我帶走,我因感到不適而轉了個身,肩頭被人狠狠一記手劈,暈了過去。
☆、師姐
黑衣人荒野賓士,忽而,一股雄勁的掌勢橫劈面前,霎時殘枝斷葉猶如漫天飛絮,於此同時四周為之一顫。
為首者揮手止住一行人,屏息拔劍以待,其餘眾人均保持戰鬥狀態。
“閣下是何方人士,我等素未有冤仇,攔有何意?”
一抹豔紅的身形如鬼如魅飄忽而來,嬉笑著說道:“誰說我要攔你們?”
“哦?那閣下意欲何為?”
另一黑衣人乍然驚道:“你——你是——”
“殺你們唄!”話音一落,紅衣女子身形快如馳電,運掌翻滾,掌氣翻運之間,荒野亂草如利刃,絲絲直插黑衣人脖頸。
被扔到地上的我終於醒了過來,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反胃的同時驚肉跳。唯恐哪跟草戳進自己的脖子。
快不眨眼的過招,一路死屍,身首分離,鮮血淋漓,恍如雨下。
女子踏著死屍一步步向我走來,眉眼含著友好的笑意,伸出手道:“聽說緹緹也是美食愛好者,回去咱倆切磋切磋。”
“你能先自我介紹一下嗎?”我摸摸小心臟,手縮在長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