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滋生幻像。
羅翠微伸出手去,以指尖託了他的下巴使他抬頭。
四目相對,她笑意囂張地衝他眨了眨眼。
“只有羅翠微這樣的姑娘,才有那個本事,與你並肩扛起餘生這一路的光榮與浩蕩。對不對?”
他對她的怦然心動,非為財色所迷,而是看穿了她的本質。
羅翠微從不是暖閣中的嬌花,她是在山間生荒地裡也能結出果子的刺兒莓。
能有人護著她寵著她固然好;若沒有,只要頭頂著天,腳踏著地,她照樣能活成一樹繁花,碩果累累。
再沒有比她更合適他的姑娘了。
雲烈眼中一燙,啞聲低笑:“你弄錯了一件事。”
“嗯?”
那嬌辣辣的姑娘歪著頭,笑望進他的眼裡,他的心裡,靜候著他的下文。
“並不是只有‘羅翠微這樣的姑娘’才能與我並肩,”他笑著抵上她的額頭,鼻息灼熱燙向她雪嫩的面頰,“而是,只有羅翠微,‘這個’姑娘。”
天地浩渺,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許多人。
可只有你,施施然走近,然後,立在了我心上。
第34章
事出突然,眼下雲烈還能在京中逗留不超過五日;這期間不但得為臨川那頭做許多籌措,還得將與羅翠微之間的事打點妥當,實在也沒時間再耽擱。
得了羅翠微這樣大一顆定心丸,雲烈心中巨石落地,便強忍滿心的眷戀不捨,轉頭又回京了。
先前羅翠微說得很對,還真就只有她那潑辣辣能抗事的性子,才能在這樣倉促、混亂的場面下鎮靜從容。
甚至都不必雲烈過多解釋與交代,她幾乎立刻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若換了旁的姑娘,這時候只怕該要又急又惱的崩潰大哭了。
翌日天光才亮,羅翠微便去找少府屬官告知了一聲,轉頭向驛館借了馬,自行先走一步。
待羅翠貞起身後得知長姐已先回家了,嚇得當場不知所措地抱頭蹲地,痛哭低喃。
“我姐這是氣狠了,不要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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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隆四十二年二月廿九,宜祭祀、祈福、齋醮、納彩。
羅翠微是巳時到家門口的。
她利落地翻身下馬,交代門房侍者將這馬還到少府在京中的衙門去,這才匆忙進了家門。
一踏進遊廊,見羅家大宅的管事羅守興與夏侯綾正並肩出來,羅翠微便招招手喚了二人過來。
她口中爆豆子似的,說話飛快,卻又條理清晰、指揮若定。
“守興叔,立刻讓人去請我小姑姑回來一趟,就跟她說,我有十萬火急之事需她搭把手。哦對了,請她務必盛裝前來。”
羅翠微口中的小姑姑,便是羅淮的小妹、京中有名的雕版師羅碧波。
當年羅碧波與夫婿成婚後就另置了宅子,那宅子離羅家大宅只約莫五里地,快馬來去最多不過半個時辰,倒也不遠。
提親之事本該家主羅淮或卓愉這個當家主母出面來應,可羅翠微不願驚擾父親安養,又素知卓愉是個沒定見、少決斷的人,為免屆時場面混亂、多生事端,她果斷決定請自家小姑姑回來坐鎮。
“阿綾,你去轉告母親和羅風鳴,請他們即刻盛裝;告訴他們,今日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必驚訝,也彆著急問什麼,等我忙過這陣會同他們細講。”
“哦對了,晚些若是羅翠貞回來了,就趕她回自己的院子去。任她今日願做什麼都行,只是不許她出來。我還沒空搭理她。”
羅守興與夏侯綾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見她神色凝肅,便也不多問,當即應下,半點不耽誤地按她吩咐分頭去行事了。
之後,羅翠微回到自己院中,叫來幾名丫鬟幫著,飛快地梳洗、更衣、妝點。
將自己收拾齊整後,她便匆匆去主院見了自己的父親,言簡意賅地將事情說了。
她倒半點沒擔心過她的父親會反對。
畢竟羅翠微之所以會是如今這樣的性子,還不是打小就被羅淮沒邊沒沿縱出來的。
果然,聽她說完,羅淮只是一笑,“想好了?”
“想好的,”羅翠微站得筆直,重重點頭,“既是出嫁,若再由我暫代家主令,族中有些叔伯、姑姑還有長輩們怕是要不服跳腳;父親看是交託給羅風鳴,還是給我碧波姑姑?當然,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羅風鳴經驗尚淺,還不足以獨當一面;羅碧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