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挑的。
雖在旁人眼中,五位開府殿下似乎勢均力敵,虛懸的儲位對他們來說可謂機會相等,可實際上卻全不是這麼回事。
如今五人之間能勉強維持看似平衡的局面,不過是因為陛下樂見他們相互制衡,且儲位之爭還未到圖窮匕見的地步罷了。
畢竟,桓榮公主雲汐、安王雲煥,甚至連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恭王雲熾,這三人各自的背後都有極其有力的母家勢力全力護持;
而云烈與雲沛背後全無倚仗,若非他們二人早早選擇從戎,又拿命拼出一身軍功,只怕早已被擠到角落無人知,根本不足以真正與那三人抗衡。
若那三人當真鉚足全力背水一戰,必定會不約而同地集中力量先打掉雲烈與雲沛,然後才是他們三人之間最後的較量。
雲烈在此時選擇前往臨川就藩,已是在他的處境下能做出的最好、也最勇敢的抉擇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母”,怎麼蔣容華卻像全然不懂雲烈的不易,竟還指責他無為、逃避?
在羅翠微看來,雲烈能憑一己之力拼到開府封王,到如今獲得藩地獨鎮一方,實在已算是很了不起了。
就在羅翠微準備出言替雲烈辯解時,雲烈一言不發地向蔣容華行禮再辭後,便帶著羅翠微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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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昭王府的路上,雲烈擁著羅翠微坐在馬車裡,好半晌沒說話。
羅翠微輕嘆一聲,握住雲烈的手,柔聲問道,“你方才為什麼不讓我解釋?”
“沒必要,只要我沒能如她所願,在她眼裡就是錯的,”雲烈反手握住她的指尖,眼眸低垂,笑意勉強,“偏偏我從沒讓她如願過。”
“可是……”
“她自來看不上我,覺得我事事不如人,”雲烈勾了勾唇角,眸心有淡淡寒涼,“若非她只有我這樣一個孩子,只怕她根本就不希望這世上有我。”
羅翠微驚了一下,“別、別是你自己誤會了什麼,瞎想……”
“沒瞎想。”雲烈閉上眼,將後腦勺抵在車壁上,擁著她的手臂收得緊緊的。
皇子、公主們幼年時都住在內城,又同在一處讀書、習武,很容易在對比中分出高低。
幼時的雲烈並非天資出眾的那種,性子又倔強,不會用些賣乖討巧的方式去博取旁人注目,這就使他在同齡那群兄弟姐妹中毫不顯眼。
尤其在似乎從來記不全自己的孩子們都誰是誰的顯隆帝面前,就更難起眼了。
而這種狀況,對於只有雲烈這一個孩子的蔣容華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顯隆帝對她本就是一時興起,也不知她是走運還是不走運,一夜承恩後竟就有孕了。
她雖因這身孕脫離了宮女的命運,得封了“待詔”,卻是後宮妃嬪最末等。
對她來說更糟糕的是,自有孕後,顯隆帝便再也沒有臨幸過她。
“按雲氏族譜,我們這一輩,男名從火,女名從水,”雲烈淡淡一哂,萬般無奈,“據說,接到我出生的訊息時,那死老頭一時卡了殼,想不出從火的字來了。”
那時的顯隆帝連誕下這個孩子的女子長什麼樣,都已記不大清楚,對這個孩子自然也不會太上心。
畢竟他後宮充實,無論是孩子,還是為他孕育孩子的女子,他都不缺。
於是當下也懶得再多費心,隨口道,“那就起‘烈’字吧,湊活湊活也算從火了”。
就這樣,雲烈成了他們這輩皇嗣中第一個“湊活湊活名從火”的皇子。
後宮之中從不缺察言觀色與拜高踩低之人,光就從“雲烈”這個勉強湊活才算沾上族譜字輩的名字,眾人也知這對母子在陛下心裡沒什麼分量。
羅翠微緊緊偎在雲烈懷中,小聲問,“是像話本子上說的那樣,被擠兌欺負、苛刻薄待了嗎?”
“你都看些什麼奇怪的話本子,”雲烈淡聲哂笑,“其實也沒有什麼慘無人道的欺負苛待,不過就是視而不見而已。”
那些“視而不見”的種種過往,若說給局外人聽來,或許總好過話本子裡那些血淋淋的欺負與暗算;可對當事的局中人來說,在被徹底漠視到近乎只能自生自滅的歲月裡,那些孤寂無望與惶惑,或許甚於傷、甚於死。
那時還只是末等“待詔”的蔣容華正是風華年紀,對此自是不甘心的。
原以為待雲烈大些,能出類拔萃到引起顯隆帝的注意,她的苦日子就可以熬到頭了。
哪知一切都與她的期待全然相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