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腰箍住了,“要說什麼事?”
他知道自家妻子並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突然如此激動,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他看著呢……”已然抬不起頭的羅翠微掙扎了兩下,耳廓都紅得像要滴血,聲音小小的。
她方才太激動,熊孝義那麼大個頭杵在旁邊她竟都沒察覺。
雲烈的手臂並未放鬆,只是冷冷向厚臉皮的圍觀者偷去一瞥:“還不滾?”
熊孝義也不知怎的就多生出顆熊膽來,嘿嘿一笑,滿臉寫著“看完熱鬧再滾”。
雲烈這會兒沒心思搭理那頭找死的熊,便低下頭認真地問,“不給他看見,是不是就能說了?”
羞窘到想鑽地縫的羅翠微根本沒聽清他問的是什麼,隨意“嗯”了一聲,垂著腦袋試圖掰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雲烈點點頭,揚手將臂上那件墨色大氅凌空一拋,正正蓋住熊孝義的頭臉。
“說吧,”雲烈專注地低頭看著懷中的妻子,笑得有些得意,“他看不見了。”
乍然被蒙在大氅下,熊孝義眼前漆黑一片,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為何,他明明還沒吃飯,卻莫名覺得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塞了滿嘴,撐得不行。
第68章
赧然紅面的羅翠微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環住自己的臂上掐了一把,“我的意思是……叫你撒手!”
雖說她與雲烈成婚已大半年,但她依然不慣在旁人面前與他過分親暱。
雲烈訕訕“哦”了一聲,鬆開了箍在她腰間的雙臂。
經了這茬,羅翠微也不好意思再與熊孝義客套寒暄,原本急於告訴雲烈的事也說不出口,只是垂著紅臉抿著笑,拎了裙襬落荒而逃。
知她尷尬,雲烈倒也沒再強留她,抬腳照著熊孝義的小腿就是一踹。
待雲烈還要踹第二腳時,熊孝義也正好扯下蒙在頭上的墨黑大氅,瞥見他還不依不饒要洩憤,趕忙跳起來躲出兩步遠去。
“就沒見過這麼膩歪的,”熊孝義羨妒參半地小聲嘲了一句,將雲烈給的大氅隨意往肩頭一搭,“先走了,前頭等你啊。”
大熊掌指了指防區的方向。
雲烈點點頭,“兩日後就過來。”
他的身後,羅翠微本已一腳踏上堂屋前的石階,在聽到這兩句對話後倏地愣在原地,面上的緋色與唇角的甜笑齊齊凝住。
來臨川這麼幾個月,她對這群兒郎之間的許多“黑話”已有所瞭解。
所謂“前頭”,那就是指與北狄人隔山向峙的防區最前線。
目送熊孝義打馬而去後,雲烈回身,見羅翠微呆呆僵在石階上,便走過去攬了她的肩,“怎麼了?”
羅翠微扭頭看向他,輕聲問,“前頭,又要打起來了嗎?”
“沒有,”瞧見她眼底隱隱的擔憂,雲烈趕忙安撫道,“只是有些事需他親自走一趟,為防萬一,我就去替他坐鎮幾日。”
雖說這幾個月來雲烈主要的重心都在新城和藩地建制,但臨川軍主帥之職畢竟尚未正式交託給別人,前方有事需他親自前去坐鎮,這也是職責所在,推脫不得的。
“幾日?”羅翠微直視著他的雙眸,似要確認他話中的真偽。
雲烈趕忙做指天立誓狀:“真的,最多十日就回來。”
饒是羅翠微不懂這些,也知十日這樣短的時間並不像要打仗的架勢,當即就鬆了一口氣。
雖心中不捨,可她也沒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重新拾階而上,打算回房去換一身衣衫。
雲烈邁開長腿追著她的步子,“你今日在外頭時有沒有再吐了?”
晨間她那乾嘔到臉色發白的模樣實在讓他有些揪心。
“沒有的。”
聽她應了無事,又見她臉色確實不像早上那般,雲烈才放下心來,隨口追問,“那你方才是想同我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瞎起鬨,”羅翠微垂了垂眼睫,唇角淺淺揚起,似是不好意思,“下午在宅子那頭瞧見一件有趣的事。”
原本要說的當然不是這個。
今日去給匠人們結了十日的工錢後,她正在院中想著花木該如何排布,便有濟世堂的人過來,說想請高展去指點濟世堂的建宅圖紙。
那時高展正在隔壁傅家的宅子裡,她告知對方後,猝不及防又一陣噁心。
來的人恰巧是個大夫,一眼就瞧出端倪,順手把過脈後,就告知她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