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微傻眼,好笑地瞪了他半晌,心中升騰起一種有理說不清的無力感。
被他認真又執拗的眼神鬧得招架不住,羅翠微雙手抱頭,煩躁躁斥道,“那你當初把‘它’放進去時,怎麼沒問我能不能?!”
這話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就連先前還顧自陷入驚慌幻想的雲烈也如聞驚雷,回過神來定定看著著面前的羅翠微。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向在房中事上羞澀無比的嬌妻,竟會當眾吐出這麼渾的話。
很震撼,很……猝不及防。
片刻後,陶音紅著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亡羊補牢般伸出雙手捂住宋秋淇的耳朵,順勢將她好奇的小紅臉扭到一邊,喃聲道,“小姑娘沒耳朵,什麼也沒聽見,乖。”
一腳邁出偏廳的夏侯綾也倏地縮了回去,假裝自己也是沒耳朵的小姑娘。
雲烈頰邊漸漸抹了赭紅,忙不迭薄唇抿緊,強忍住笑出聲的衝動。
大家的反應,以及雲烈眼中那內涵複雜到略顯刺眼的偷笑,讓羅翠微覺得,自己由內而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突然犯困,我回房睡一會兒。”
她的臉紅得像被煮熟透的蝦子,轉身走向寢房的動作緩慢且僵硬,同手同腳踏出的每一步,都散出深深的尷尬。
第79章
因著羅翠微鬧出的那笑話,小院中原本提心吊膽、驚惶不安的氣氛表面看來是淡去了。
可畢竟大夫說得那叫一個生死攸關,親近之人豈有不憂心的道理。
接下來一連幾日,面對夏侯綾與陶音的手足無措,再加之雲烈多日來也是強忍焦躁卻又輾轉難寐,羅翠微忍無可忍,終於尋了個空,揪著這憂心過度的三人一道,前往濟世堂又見了花明。
聽羅翠微冷靜陳述了家中這幾日的情形後,花明扶額感慨道,“我出師獨自出診數年,對孕婦在產前驚懼憂思的情形見得多,卻還是頭一次見全家驚懼憂思、唯獨孕婦鎮定從容的。”
當著三人的面,花明再度診脈,確認羅翠微胎像穩固、腹中胎兒也無異常後,見雲烈仍是惴惴不安,花明實在沒轍,只得去請了濟世堂臨川分館的掌櫃師姐來。
那掌櫃師姐斟酌半晌後,對雲烈提議道,“若殿下實在不放心,我這頭專門指派一名大夫,每日登門替王妃殿下請脈,也隨時關注王妃殿下的飲食進補、起居作息等事宜。您看這樣是否可行?”
雲烈腦中一團亂,哪裡知道可行不可行,若真要他說,他是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請來將他家愛妻圍個水洩不通才好。
“那就拜託了,若方便的話,可否請就指派花明大夫?”到底還是羅翠微鎮定些,“勞煩花大夫奔波,我會按月另算酬勞,給花大夫與濟世堂各一份。”
羅翠微心中有數,濟世堂雖是醫家,可到底也算是開門做生意,花明是濟世堂臨川分館鎮場子的大夫之一,即便每日只耽誤她一兩個時辰,濟世堂也難免會有一些看不見的損失。
她這提議可謂面面俱到,雲烈滿意,濟世堂這掌櫃師姐就更滿意了。
此事也啟了濟世堂的思路,使這傳承數百年、分號遍及各州府的醫家金字招牌下的所有醫館內,從此後就多了一條明碼標價的生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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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京中昭王府裡還有不少以侍衛名義養在府中的前臨川軍傷殘無歸的將士,雲烈與羅翠微商議後,決定依舊保留京中宅邸,以羅翠微之前在京郊置下的那幾份田產,再加上臨川這頭按月撥回銀錢貼補,以保障他們衣食無憂。
既如此,京中的昭王府自需有得力之人打點,加之老總管陳安上了年歲,不便千里跋涉再遷新地,這些事便交由老總管留在京中全權打理。
眼見著新宅子就要落成,雲烈早早給留守京中昭王府去了信,調來兩隊侍衛及府中大部分侍者、侍女前來臨川;而臨川這頭的昭王府總管一職,便落到了陶音的肩頭。
新年之前,羅翠微與雲烈這二位臨川之主總算結束了蝸居小院的日子,嶄新的昭王府宅院終於熱鬧鬧迎進了主人。
有了京中調來的許多相熟幫手,陶音打點起偌大個王府新宅倒也順當,將二位殿下照料得無微不至。
雲烈到底脫不掉在軍中養下的那種“凡事儘量自己動手”的習慣,總是將府中的人都往羅翠微身邊趕。
羅翠微本就沉迷賺錢不能自拔,被服侍得如眾星拱月,正好方便她專注廣匯堂的生意,時不時再過問一下藩地軍政相關的事務,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