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
出門散心就能高興成這樣?
早知道,他也能抽出半天空閒帶她出去。
謝珩目光稍稍駐留,欲待再問兩句,伽羅卻已顯露出急欲出門的姿態。
他沒再耽擱,放任他兄妹二人離去。
走出不遠,隱約又想起什麼,卻總是捉不住要點。這念頭縈繞在腦海,忽隱忽現,謝珩在嘉德殿處理了半日公事,總算是揪住了那一絲線索,想起今日似是個什麼日子。想了想,那彷彿還跟先前看過的關乎伽羅的卷宗有關,遂向身側戰青道:“先前叫你查過傅伽羅的身世,卷宗在何處?”
“回稟殿下,都在昭文殿。”
“取過來。”
戰青依命去取,不多時送來卷宗。
謝珩趁著空暇翻看,粗略掃過關乎傅良紹夫婦的事,至伽羅的那張,便牢牢定住。
六月廿五,是她的生辰。
難怪她那樣高興。
杜鴻嘉居然還拿那樣的話來誆他!
*
此刻的伽羅,正縱馬在郊野飛馳。
在東宮束縛多日,難得出來一趟,心情自然歡快。途中他跟杜鴻嘉商議過父親的事,杜鴻嘉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東宮十衛,杜鴻嘉身居左副衛率之職,常與戰青隨侍謝珩左右,於謝珩的安排,知之甚詳。
據他所說,因太上皇被北涼關押在石羊城,謝珩派往那邊的人手不少。
而謝珩行事周密,當日在全然劣勢之下,憑藉蒙旭和殘兵敗卒逼退鷹佐,又以土匪為偽裝,借西胡人的手救出伽羅,掃盡痕跡,其心機籌謀,頗為縝密。營救傅良紹的事既然是他親口允諾,又派出了嶽華這等得力助手,必會安排周密。
那邊管事的是與戰青有同等分量的舊臣,謝珩既下令他親自出售,不會出大差錯。
杜鴻嘉將大略情形說了,見伽羅依舊懸心,便按在她肩上,寬慰道:“不必擔心。倘若你信不過那管事,我就請殿下恩准,放我去北涼。有我在那邊,你該放心了?”
“這哪行。”伽羅當即搖頭。
謝珩雖不計較傅、高兩家的其他人,端拱帝卻非如此。杜鴻嘉若要插手傅家的事,前途可就白白毀了。她縱然不習慣將希望寄託在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身上,卻也沒旁的辦法。
倒不如聽父親的話,養好了身子,也可免他擔心。
遂朝杜鴻嘉一笑,“父親既有此謀劃,想必有他的法子。再等訊息吧。“
於是抖韁縱馬,在郊野間疾馳,消盡心中鬱氣。
她清晨出東宮時未用早飯,因惦記昔日隨父親吃過的餛飩,特地讓杜鴻嘉帶了她去。那餛飩鋪子還是舊時模樣,伽羅對著熟悉的味道,比平常多吃了半碗,到此時腹中還不覺得餓。繞了好大一圈後勒馬緩行,並轡走在郊野,伽羅遙望青山,忽然想起一事。
“表哥最近可去過我府中?可曾見過二姐?”她突然想起了傅婎。
“她……”杜鴻嘉猶豫了下,欲言又止。
伽羅瞧他神色,便能猜到幾分,“二姐入了道門,是不是?”
“她那次給你的信裡提到了此事?”杜鴻嘉瞧著她,忽而一笑,“她是月初走的。北涼議和的事定下之後,皇上對府上的防備鬆懈了許多,雖然還未發落,依舊禁足在府裡,外頭的守兵卻撤走了大半。她不知使的什麼法子,偷偷溜出府去,沒留什麼痕跡——這事兒連我都覺得意外。”
“二姐畢竟曾是相府千金,這點手腕是有的。”伽羅一笑,“外頭守衛得嚴密,她自然束手無策,而今既然鬆懈,設法逃出又有何難?皇上沒追究此事嗎?”
“女眷的事,除了關乎生死的處置,皇上哪會費神?負責看管的人看丟了人,自然不敢上報,府裡內外訊息又不通,目下還沒人知道她的事情。”
“這倒省了不少麻煩。”伽羅感嘆。
傅婎曾在心中提起過,倘若她要入道門,會去京城外八十里的一座山中。
她從前認得一位作客府中的道姑,便在那座山的一處觀中。
只是離京路遠,伽羅此刻難以往返去見她,只能作罷。
不免又想起了長姐——
“長姐呢?”
“沒見過。聽說是有孕在身,徐基不肯讓她出來,免得傷及胎兒。其實誰不知道,徐基是怕你姐姐偷偷去府上,帶累了他——從前端出賢婿的樣子,對府上的人多體貼,如今也不過如此。”
杜鴻嘉自幼在京城,見慣了昔日的相府尊榮,也看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