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華換了身尋常民婦的裝束,與嵐姑一道跟在伽羅身後,等待謝珩宣召。
議和的事由謝珩率鴻臚寺、吏部等官員去安排,伽羅安靜坐在屋中,直至晌午將近,才聽外頭陳光道:“殿下請傅姑娘前往明光堂。”
伽羅依言出去,意料之外的,看到杜鴻嘉也站在門口。
他自抵達雲中城後邊忙碌奔波,極少露面,此刻出現在屋外,晌午的陽光下,神色間的疲憊難以掩飾。伽羅低頭,還能看到他袍角不知何時染上的汙泥尚未乾涸,想必是從外面匆匆趕回。
他的身後烏壓壓的站著數人,為的男子應是北涼將領,腰懸彎刀,趾高氣昂,脖頸上的刀疤醒目。刀疤男人的身旁是一位鴻臚寺的官員,後面則是北涼衛兵,陣仗不小。
伽羅衝杜鴻嘉行禮,微微抬眼,便見他也正瞧過來。
他抬了抬手並未說話,卻以唇形迅道:“別害怕。”
伽羅詫然不解,探究看他,杜鴻嘉卻已轉身向那刀疤男人道:“請吧!”
刀疤男人將伽羅渾身打量,鷹目之中有審視亦有戒備,繼而揮手,令四名北涼衛兵繞到伽羅身後,而後往外走去。
客舍裡柳色方新,暮春時節的風卻還帶著涼意,吹得枝頭花苞瑟瑟抖。
伽羅緊跟著杜鴻嘉前行。
議和所用的明光堂內,氣氛倒不似伽羅所想象的劍拔弩張。
謝珩端坐在上椅中,是慣常的冷清威儀,身後戰青帶劍而立,英姿勃。對面坐著的全都是北涼人,為那人三十來歲的年紀,方臉上生了一把虯髯,神情姿態異於他人,衣著佩飾更為華貴,想必便是鷹佐了。
彭程久在鴻臚寺,跟北涼打過交道,見伽羅進門,便含笑道:“王子請看,人來了。”
鷹佐雙目灼灼,命伽羅近前掀開帷帽,往她身上瞧了片刻,旋即扯出頗放肆的笑容,“果真美人如畫。”
“傅姑娘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王子慧眼識珠,目光獨到。”彭程笑著附和。
謝珩卻忽然扣了扣桌面。
也不知方才眾人議和氛圍如何,他這輕釦明明動靜不大,卻霎時吸引了眾人注意,連鷹佐都不自覺的瞧過去,只是神態依舊放肆,道:“太子還有話說?”
“傅姑娘是京中美人,不止王子惦記,西胡人也屢屢垂涎。途中幾番事端,王子或許也聽說過。”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