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打聽清楚了。
慧空一時張口結舌,眼珠子飛快轉著,竭盡腦力地想著託辭。
易長安微微一笑:“不如我來替你答吧,因為你看到智慧當時正在切茄子,而且打算做水煮茄子,所以你心裡有些硌應,下意識地不想吃水煮茄子。”
慧空一瞬間面如死灰,盯著不知到何時走到易長安身後的陳嶽,突然瘋狂大笑起來:“是,是我殺了智慧又如何?你們錦衣衛再是神速,也別想從我這裡找到什麼!那東西我早就毀了,你們別想找到,也別想從我嘴裡掏出來!”
錦衣衛的昭獄刑法嚴酷,慧空卻猖狂揚言別想從他嘴裡掏出來……陳嶽臉色微變,凝目盯著慧空,語氣有些慎重:“黑鱗衛!”
慧空笑聲微微收住,上下打量了陳嶽一眼:“年紀不大,想不到你竟還有些見識!”轉而緊緊盯著易長安,似乎要把她記在心裡一般,“沒想到我竟會栽到你這小白臉手裡,小子你有種,我們黑鱗衛——”
黑鱗衛?那又是什麼……易長安無意深究這些隱私,卻是對慧空放肆打量自己的目光和威脅的口吻頗為不爽,突然開口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剛才你在說謊,那東西你並沒有毀,還一直藏在附近;雖然你自以為藏得隱秘,不過我卻能夠把它找出來,你,信不信?”
慧空像被一下子捏住了嗓子似的,一下子啞了聲,片刻後才“嗤”地笑了出來:“小子,你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大爺我手上就殺了幾百條人命!之前不提防被你哄了一回,你還想哄我第二回 ?你還是趁早滾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吧!”
易長安譏諷地看著慧空,冷笑了一聲:“你和智慧都自詡精幹,智慧雖然跟錦衣衛對上了一場,卻並不認為錦衣衛會追到這平安寺來,因此沒有跟你說出這事。
只是智慧因為外面的事發生了變化,回來後跟你發生了爭執,你們倆各執一見,誰也不服誰。你一力要維持原來的計劃,又擔心智慧會漏了底,因此生了殺心,今天覷準時機哄了智慧出來,趁智慧不備,從後面殺了他。
你並不知道錦衣衛的事,想繼續在平安寺中藏身,所以殺了智慧卻擺出那樣一副現場,讓後來進大廚房的智藏以為智慧用刀削了自己的頭,藉以迷惑寺中的僧眾,進而繼續隱匿下去。”
慧空聲音粗嘎地笑了起來:“不錯,說得很好,不過現在你說這些又有個鳥用!”
陳嶽聽他還在口出穢言,挑了挑眉,常大興大掌一伸,“咔”地一聲將慧空的下頷關節卸了下來。慧空卻像根本沒覺得痛似的,怨毒地瞪向陳嶽。
易長安衝陳嶽微微點頭以示謝意,看著慧空繼續說了下去:“你一不知道錦衣衛已經來了太平縣,二不打算挪一個窩,還專門利用智慧的死設了一個迷惑之局,又怎麼會狗急跳牆地毀滅你手裡的東西呢?
不過錦衣衛來得迅速,讓你一時沒有時間反應,不過你自忖並沒有跟錦衣衛接觸過,可能接觸過錦衣衛的智慧也已經死了,因此你安下心來,希翼能夠矇混過關;只可惜,你這幻想把你最後一絲狗急跳牆的機會都毀滅了,所以那東西現在還好好地放著。”
聽到慧空喉中“嗬嗬”出聲,雖然含糊不清,易長安卻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似的,詫異地睜大了眼:“不會吧,你真以為我會那麼傻,會去搜查你的僧房?
你們僧房五人一間,跟大通鋪也沒多大區別,哪裡藏得住什麼秘密;你要藏東西,就是這整個平安寺裡,都不會是你藏東西的理想地方。
要藏,肯定要藏到寺外啊,不過那麼緊要的東西藏遠了也不好,總還是要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才安心。讓我想想,你會選一個什麼地方藏呢?”
易長安說是想一想,語氣卻是輕鬆寫意,慧空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只恨自己現在想罵也罵不出來,渾身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易長安一手支肘,輕輕撫著自己的下巴,不緊不慢地開口:“又不能放在寺內,又要每天看著,我瞧著你僧房窗戶外對著的那片林子倒是很不錯,林下有條山溪,每天洗漱的時候你都能過去——”
在易長安說出那片林子的時候,慧空臉色已經變得慘白;陳嶽立即一抬手,立即叫了人上前:“即刻帶人去剛才山溪邊的那片林子搜!”
易長安神情恬淡地補了一句話:“也不必去得遠了,就是正對著慧空房間窗戶的那幾棵樹上,我瞧著有幾個松鼠的樹洞來著,搜那幾個樹洞就是了,或許裡面藏了些厚重的器皿之類的東西。”
隨著她的一字一句,慧空的面色已經從慘白變成死灰,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