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嘴唇輕動,只是因為下巴被卸,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半刻不到,一隻沉甸甸的、一尺見方的鑄鐵盒子就被人送到了陳嶽面前,陳嶽一手扭斷了盒子上的銅鎖,取出裡面一本被棉布包裹的書冊,飛快地翻閱起來。
見大勢已去,慧空臉上肌肉猙獰,惡狠狠地盯著易長安,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的神情。
如果不是易長安,錦衣衛這一幫人怎麼可能這麼快擒住他,還把那本名冊給拿到手?!想不到他堂堂黑鱗衛,竟然有朝一日栽在了這個小白臉手裡!
已經被拔了牙和爪子的老虎,她可不怕!易長安輕哼了一聲,轉身向陳嶽一拱手:“陳大人既然已經辦完了事,下官也不敢在這裡多叨擾了,下官先行告辭。”
陳嶽將那本名冊重新用棉布包好放回鐵盒子裡,自己拎在了手上,抬眼看向易長安:“此間事了,陳某正好跟易大人一路下山!正好心中還有些疑惑可以順路向易大人請教一二。”
第17章 我蒙的
易長安心裡不由提了一下;她是真不想跟錦衣衛牽扯太多……只是現在這情形還容得她拒絕嗎?
易長安只得悶悶地點頭應了。
陳嶽卻眉色輕揚,施施然抬腳先走了出去:“經史浩如雲煙,多少人寒窗苦讀幾十年尚且難登皇榜,易大人天縱英才,不僅於經史一途熟諳於心,竟然連‘步法追蹤’這等奇術也習得精深,陳某實在是佩服啊。”
就知道你會來刨根問底!易長安目露追憶地長嘆了一聲:“這是當年一位老僕私下教於我的,只可惜斯人已逝啊。”
陳嶽挑挑眉,偏頭看了易長安一眼,卻並不打算挑破她那種“死無對證”的憊懶搪塞,而是另外問了一個話題:“縮小範圍,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從線索、證據上面無法完全確證的話,只能另闢蹊徑,從心理層面來觀察了。”對這一些,易長安倒是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據我所知,平安寺這幾年一直沒接收新來的僧人,最晚持度牒過來入寺的也有五六年時間了。
假設就是慧空最晚入寺,但是這麼長的時間在平安寺裡過著寧靜的日子,誦經打課他之前再有兇性也被消磨了不少,何況殺的還是跟自己相處了幾年的同夥。
因此我有個不太確定的推斷,或許兇犯在殺人之後一時並不能夠做到心中冷硬似鐵。所以我才玩了這麼一手心理戰術,讓大人特意找了刀工好的軍爺來切菜,而且是照著智慧的習慣來切的。
兇犯看到跟智慧以前做的差不多的菜色時,有些本能反映是控制不住的。再加上慧空親手擺弄的智慧的屍體,很明白蜂蠟融化後會是個什麼情形。
我本來以為他多少隻會在臉上表現點端倪出來,沒想到他倒是有些反應強烈,趁著人多,以為大家沒有注意,直接就沒有舀那水煮茄子,而且後來還在話語中露了餡……
先前我謄錄各位僧人的情況時,還不時跟他們聊上幾句,其實也是有目的性地打探一些訊息。林林總總地歸攏來,基本就能確定慧空最有可能是兇手了。”
陳嶽想到在大廚房現場看過的幾名手下午飯時確實都沒有吃水煮茄子,不由好奇地看向易長安:“我記得你吃了茄子。”
“我?”易長安沒想到陳嶽還注意到自己吃了什麼菜,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那是因為我、因為下官……心理比較強大吧……”
無數次看著屍體吃盒飯,哪怕那具屍體肚穿腸流,易長安彪悍的神經早就被練出來了;自然不是還被她故意用言語引導的嘔吐兄幾人能夠比擬的。
心理強大?年紀比他要小,還走的是文人路線,按說應該沒見過什麼血,居然能夠心理強大?陳嶽品著這幾個字玩味地笑了笑,又繼續問了起來:“那你……是怎麼知道慧空把東西藏在哪裡的?”
“我蒙的。”易長安乾脆地答了兩個字,見陳嶽停下腳步挑眉斜睨自己,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真是蒙的。
下官又不是慧空肚子裡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他把那東西到底藏在哪裡;我開始頂多只是忖測他並沒有毀掉那東西罷了。”
只是後來見慧空那氣焰格外囂張,易長安有心要壓一壓他那氣焰,加上想到第一兇殺現場是在那條山溪邊,結合當時溪邊留下的腳印,這才照著犯罪心理學一步步猜了出來。
最初她只以為慧空把第一兇殺現場選在那條山溪邊,是因為方便用大量的水沖洗掉血跡,但是後來還想到一點,或許當時慧空是哄了智慧一起來取那鐵盒子,所以兩人才會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