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陳嶽抬頭看了雲飛一眼。
這小倌兒確實有幾分詩書氣質,加上算是南風中年紀大的,一舉一動帶了幾絲沉穩,安靜站在那裡的模樣,倒也有些風雅的韻味。
不過跟易長安相比,還是感覺差了些什麼味道……陳嶽下巴輕點了下旁邊的椅子:“坐。”
“是,爺。”雲飛翩然坐下,半低著頭,姿容頗為文靜。
小倌們都是經過訓練的,對什麼樣的客人,要什麼樣的口味,哪怕本性不是如此,裝也能裝得出個九成模樣來。
先前就交待了,新來的這位客人先要的清靜房間,又要個年紀不小、會些詩文、還不塗脂抹粉的,肯定就是喜歡像讀書人的那一款;因此雲飛就照著讀書人的模樣說話做事。
他在這裡文靜坐著,陳嶽卻站起身來,圍著他看了一圈,突然一伸手就把雲飛的手臂反擰過來,將他緊緊壓得貼在牆上。
雲飛心裡不由一個咯噔:只怕自己今天是遇到了有那種癖好的客人,難怪要點自己這個年紀大些的,怕是年紀小了受不住,會被他直接弄死!今天這一場皮肉之苦,看來是脫不了了……
陳嶽將雲飛壓在牆上後靠得很近,可是並沒有在雲飛身上聞到他在易長安那裡聞到的好聞氣息。
同樣白皙的側臉,為什麼自己看過去根本沒覺得怎麼樣,同樣有些纖細也保養得很好的手腕,捏在自己手裡也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陳嶽不信邪地將雲飛轉了過來,握著他的手腕子輕輕揉著,似乎在回想著什麼,眉頭卻越皺越緊,揉著手腕子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剛才這位客人的力氣雲飛是有領悟的,生怕這位客人下一刻就會直接把他的手腕給生生折了,幾乎是下意識的,低低就喚了出來:“爺……求爺……憐惜……”
陳嶽正覺得極不得勁兒,突然聽到雲飛這麼一聲,立時跟捏著火炭似地甩開了他的手。
不對,太不對了,他對這小倌兒……根本就沒有反應啊,反而還覺得噁心,可為什麼對易長安……
抬眼見雲飛正一臉驚恐無措地站在一邊,雙膝微曲著正想著跪下來,陳嶽暗歎了一聲,擺手讓他坐下,直接將一張銀票拍在了桌子上:“沒事,我走了。”拔腳就往外大步走沒了影。
雲飛怔怔看著大開的門,又看了看桌上那張一百兩銀票,雖然不明白這位客人究竟是在發什麼瘋,還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客人沒折騰他,不過是擰了捏了摸了那麼一下,就扔給他一百兩銀票,今天晚上這買賣,實在是太划算了!
大步走在陰暗小巷中的陳嶽心裡也如釋重負:這一百兩銀子,值!證明他不是因為憋得太久喜歡上男色了,而是、而是獨獨對易長安……
可是,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就會對易長安……想到先前易長安那宜嗔宜惱的鮮活模樣,陳嶽的腳子越走越慢,終於停了下來。
夜空星光璀璨,彎月像鉤子似的,勾著陳嶽的心思在這廣袤的天地間無邊無際地遐想起來。
從自己見到易長安的第一面起,一幕幕在陳嶽的腦海裡滾過:易長安裝愣充傻的小動作,故意報復的小壞心,辦案時秀眉緊蹙的認真,還有在他面前明明不願卻不得不捏著鼻子壓住氣的憋屈模樣……
一聲輕笑突兀響起,又很快被夜風帶走。陳嶽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不知不覺笑出了聲。
在錦衣衛多少年,他早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沒想到還會有被人這麼輕易挑動情緒的一日……陳嶽慢慢抬頭看向星光明亮的夜空。
有兩顆靠在一起的星子像易長安那雙黑亮澄澈的眼睛,亮得滿滿都是精氣神,亮得讓人打心眼兒裡都感覺到活力;可是,在這雙明亮黑眸的注視下,自己的那一份心思就如突然竄到大街上的老鼠,倉皇無措,急於遁形。
陳嶽有些苦悶地輕嘆了一聲,想到明天易長安要跟他一路去定州,心裡莫名又有些微酸地歡喜起來。
晨霧尚濃,陳嶽一大早就帶了兩輛馬車過來接人。本來想著一輛馬車讓易長安坐,一輛讓他的長隨帶著行李坐上去,沒想到易長安沒有帶墨竹和修竹出來,卻是帶了另外一名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
“鈺山兄,這是小莫,以後就給我當搭檔了,他本來就習醫,對人體更為了解,比別的仵作都強。”易長安簡單解釋了一句,帶著人上了馬車。
這人就是那個神醫谷的弟子?以後就跟著易長安了?陳嶽審視了莫離一番,輕輕點了點頭:“聽說上次長安身體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