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手從土裡突然被掘出,一股難聞的屍臭很快瀰漫在房間裡……
驛站的驛丞很快被帶過來了,看著房間裡那具剛被挖出來的,開始腐爛的女屍,嚇得腿都哆嗦起來:“怎、怎、怎麼會死、死了人?”
易長安輕輕搖了搖頭,開始問話:“萬驛丞,你認識死者嗎?”
萬驛丞眼睛都沒敢往那具形狀恐怖,身上還爬著蟲蟻的女屍身上瞄一下,就撥浪鼓似地連連搖頭:“不認識,我不認識,我們驛站真沒這個人……”
易長安哭笑不得。
陳嶽一個眼色過去,常大興就輕輕踹了萬驛丞一腳:“認識不認識的,你倒是先去認了再說啊!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你怕什麼!你要是什麼都不說,小心兩位大人就把你當兇手先押進大牢!”
萬驛丞的腿頓時更抖了,與看死人相比,這麼冤裡冤枉地就被拿下大獄,顯然更讓他害怕;幾乎是立刻,萬驛丞的臉就朝死屍那邊轉去。
屍體剛開始腐敗,還沒有出現可怖的巨人觀,雖然臉上有些地方被蟲蟻咬過了,勉強也能看得清面龐;萬驛丞也很快認出了人:“這個……好像是前天那位仝大人家眷帶的一名丫環……”
“前天入住驛站的童大人?”易長安皺緊了眉,“哪兒的人,要去哪兒,什麼官銜?”
入住驛站是要留底的,萬驛丞連忙把驛站裡那本記錄入住的明檔取了出來。
這地兒偏得很,尋常大半個月的都未必會有當官兒的經過,也是巧了,前天來了一位帶家眷的,才走沒兩天,又來了陳嶽和易長安這一撥人。
易長安伸手接過明檔,翻開第一頁一看記的是大前年的,忍不住愣了愣,直接翻到了最新的一頁。
最新一頁是記著她們這一行人入住的,就在這一頁的前面,還記著寥寥一行字,正是前天那位官員入住的記錄;易長安這才知道是“仝大人”而不是“童大人”。
萬驛丞在旁邊小心地陪著話:“仝大人帶著一名女眷和一名長隨過來,他那女眷還帶了一個丫環在前面使喚;仝大人走的那天,小人在前面送著,倒也沒注意那丫環是不是早早上了馬車……”
要早知道那姓仝的把人殺了還給埋這兒了,他說什麼也要攔住了不讓人跑啊!
正說著話,當地縣衙的推官和仵作也到了。大致問了情況,仵作就將女屍的死因調查清楚了,死者年紀大約十六七歲,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窒息的特徵很是明顯;此外,身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因故打殺下婢?”易長安聽著本地推官的推測和判斷,忍不住重複了一句,“因故打殺下婢,不管下婢是籤的死契還是活契,也只是罰金少些多些的情況吧?”
這個算是大燕朝對麾下所有官員們的一次法外開恩了,不過是一點罰金而已,現在追上去也沒有多大意義,指不定縣衙裡花的路費都不止呢,而且還要多得罪一名官員;這山不轉水轉的,誰知道這官員後頭會不會來這邊當上官?
所以本地的推官做出這個判斷後,長鬆了一口大氣,跟陳嶽和易長安三言兩語地解釋了,就帶著仵作回去了。
第145章 同眠
莫離和先前圍上來的緹騎們也三三兩兩地散了;易長安卻依舊皺著眉頭,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屍體雖然被本地的縣衙帶走了,但是這間房間卻是不能再住了,不是易長安挑撿,而是那股子屍臭味要兩三天才能消。易長安寧可去住一間臨時收拾出來的雜物房,也不想整晚都呼吸著屍臭味入睡。
陳嶽瞧著她的動作,慢慢上前兩步:“怎麼,有問題?”
“恩。”易長安放下了手中的包裹,輕輕點了下頭,“我覺得不合常理!因故打殺下婢,只要理由充分的,交些罰金就成了,而且主動跟衙門報備的話,上繳的罰金還會更少,這一條律文,在大燕朝當官的誰不知道?至於要這麼偷偷埋屍走人嗎?”
“或許是擔心官聲不好?”陳嶽給出了一個解釋。
燕京城中的官宦人家也不是沒有打殺下人奴婢的,也是找個充分的理當,然後給家屬十兩二十兩的燒埋銀子就完事了;但是主動到衙門裡坦白這事交罰金的並不多,就是因為擔心官聲不好,傳出去後擔上一個“苛刻”的名聲。
易長安輕輕搖了搖頭:“這位仝大人,出門除了女眷就帶了兩個下人,卻打死了其中一個,也不嫌路上服侍的人手不夠嗎?而且驛丞說當天並沒有聽到有什麼爭執的聲音,我總覺得,應該是殺人的原因有蹊蹺。”
這間上房是那位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