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軍官就是騎兵,因為靴底有馬蹬磨損的痕跡,證明此人經常騎馬……咳咳,而這鞋印取於夏將軍府上,府上知道我們在這裡設宴取樂後,能套著夏將軍的靴子留下腳印的女子,大概就是尊夫人了吧?”
可不是?身高五尺七寸上下,體重一百六十餘斤的男子,現成的正是夏世忠一個……幾名武將轟地笑了起來:“這倒真像是嫂夫人的手筆!”
夏世忠也笑著招手讓那名親兵進去問了,片刻後迴轉,事實確實如此;原來是夏世忠的夫人聽說丈夫在前面請來的客人中有這麼個厲害本事,故意套了丈夫的鞋子留下了足印,沒想到竟然被人準準地猜了出來!
夏世忠的夫人本來也是一名邊關守將的女兒,跟丈夫是在東嶺相識成親的,邊塞民風粗獷,夏夫人也不像燕京那些高門大戶的貴婦一樣講究,在東嶺的時候就經常整治家宴招待他的這些兄弟們,彼此並不見外。
見自己鼓搗的把戲被易長安識得清清楚楚,夏夫人索性就方方走出來給大家敬了一圈酒。
敬到易長安面前時,見她是個雋秀後生,小身板兒看起來有些文弱,不過眉目間卻帶著一股英氣,夏夫人心下先歡喜了幾分,忍不住多問了幾句:“易大人是哪裡人氏?如今年紀幾何?家中還有什麼人?”
瞧著夏夫人這一副標準的熱心媒婆的架勢,陳嶽一下子黑了臉,正在喝湯的夏世忠連連嗆咳,忙喚了夫人一聲:“長安已經成家了,你就別瞎操心了;行了行了,你酒也敬了,這裡一群男人鬧哄哄的你也沒意思,趕緊先回去吧。”
夏夫人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想到他為著妹子的事勞心了這麼些天,今天總算得個放鬆了,倒也不再多話,體貼地給足了夏世忠面子,回後院去了。
易長安這本事,在幾名武將看來簡直神乎其技,剛才被夏夫人一打岔,引偏了些話題,這會兒夏夫人走了,就有人繼續撿起了剛才的話頭問了起來:“長安,你第一次學驗屍的時候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易長安記起了那名頭髮花白的老教授,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的老師……當時站在一張很長的大桌子後面,讓我們幾個人合力拉開大桌子的抽屜。
結果抽屜一拉開,裡面就突然出現一具凍著的屍體,那時真是嚇了我們老大一跳……”
“原來長安你也會害怕?我還以為——”夏世忠記起易長安從容不迫驗屍的神態舉止,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神情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
幾名武將也知道自己提的這話頭子不好,連忙硬生生地轉了話題:“人生百年,終成黃土。來來,今朝有酒只管醉,我們說那麼多做什麼,說點開心的事就好!”
夏世忠也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跟幾位兄弟慢慢述起話來。
男人喝了酒,說起什麼最興奮?不外乎權勢美人。人常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幾名武將這一趟回燕京,自是專門去了一趟燕京的銷紅軟玉窩,話題漸漸就葷了起來。
易長安見他們談得興起,只好裝作要去淨手,起身離席了。本來她還特意磨蹭了許久,沒想到等她回來時,這話題不僅沒過,夏世忠竟然還招了幾名女伎入席奏樂助興。
時已入冬,女伎們身上的衣裳卻穿得分外單薄,手邊雖然放著樂器,卻倚在那幾個男人的懷中,纖纖素手為男人們倒酒搛菜殷勤服侍著。
只有一名女伎被陳嶽冷臉嚇著了,還茫然站在陳嶽身邊不敢近前。
夏世忠眼角瞄見易長安過來,衝陳嶽擠擠眼,猛地伸手一推,將那名女伎直接推了過去。
陳嶽尚在不明所以,聽到女伎的驚呼,下意識地就伸手接住了人,免得那女伎跌倒,女伎卻直接軟了骨頭般地倚進了陳嶽懷裡,聲音柔媚出水:“爺”
第225章 人心不古
本來腳步就有些遲疑的易長安一下子就住了腳,勉強笑了笑向夏世忠拱了拱手:“明甫兄,小弟畢竟新到燕京府衙,不敢遲延,明天一早還要當值,這天色已晚,你們好好玩盡興,小弟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等夏世忠發話,直接就掉頭走了。
夏世忠不由愕然;這易長安,脾性也太大了點吧?他本來只是想幫陳嶽試探一下的,可這到底是吃醋呢,還是讀書人的清高道德作祟呢?
陳嶽卻陡然變了臉色,將懷中的女伎往旁邊一推,向夏世忠拱了拱手:“明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長安……長安一個人回去,我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我還是去送送她吧;你們盡興就是。”
夏世忠瞧著陳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