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陶爺不是這樣的人!”鄢麗娘忍不住騰地站起身來,見易長安挑了眉看著自己,又強忍著脾氣坐了下去,“要是易大人不信,大可把鶯鶯傳來一問,她一向跟清清關係最好,定然能證明陶爺和清清兩人之間的情意!”
不用鄢麗娘說,易長安也是會把安園的清倌們一一叫過來詢問對證的;不過在此之前,對鄢麗孃的問話還是沒完。
易長安輕點了下頭,直直看向鄢麗娘:“問是自然要問的,不過先前本官問的那三個問題,鄢娘子你還沒有回答呢。”
鄢麗娘這才半低了頭,邊回憶著邊答了:“清清確實是正月十三那天上午走的,走前帶了一隻大包裹,說是要送給她姐姐的節禮……”
“那她走之後,是否又回了安園呢?”
聽到易長安繼續發問,鄢麗娘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這個,奴家就真的不知道了,反正自清清走了之後,奴家是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易長安微微往椅背上靠了靠;蕉院的敞軒裡一陣安靜,靜得可以聽到雕花玻璃窗外的一陣風聲。
易長安卻突然開了口:“竹院的那架薔薇是誰讓種的?”
“是我。”鄢麗娘極順口地就答了,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易大人不會懷疑完陶爺又懷疑奴家吧?在各院處補種一些草木,是年前陶爺就定了的。
竹院那裡原來只有一堵粉牆,瞧著有些單調了,趁著開了春,奴家才讓人種了薔薇,不僅竹院,就是另外幾處院子,也相應補種了幾樣草木,還有一些該淘換的裝飾也淘換了;易大人要是不信,把花匠叫過來一問便知!”
鄢麗娘說得言之鑿鑿,一派坦蕩;易長安順著她的話就點了點頭:“多謝鄢娘子提醒,那就麻煩麗娘到門外傳個話,讓守在院門的院丁把安園的花匠先叫過來吧;你這邊本官暫時問完了,等想到了什麼,到時再請麗娘過來相詢。”
鄢麗娘悶了一口氣,出門把花匠叫了過來。
安園這麼大的園子,常年需要打理,因此買了兩名花匠。要整理園子添補草木的事確實是年前就定下來的,不過一直等到過完年立春之後,才開始栽種。
栽種的時間是兩名花匠商量過的,為了儘量保證草木的存活,就選在了雨水那天。兩人一起選的地方挖的土,竹院那堵牆下並沒有什麼異常。
“你們說為了不影響安園的生意,這些草木的栽種是在夜晚進行的。”易長安試著問了一句,“那有沒有可能當時竹院牆腳下已經埋了屍體,但是你們並沒有發覺呢?”
兩名花匠均搖了搖頭:“按說如果埋得深,我們確實也不會發覺,不過當時我們掘土時,那處的地面非常緊實,並不像才被挖動過的樣子。
不瞞大人說,我們兩人做花匠做了幾十年,一輩子就與這些花木泥巴打交道,哪處是掘過後又重新填緊的,哪處是多年來一直沒挖過的,這些還是感覺的出來的。”
易長安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翻過歷書看了看,見今年的雨水是正月二十二,暗自記下了這日期,又問了一句:“那薔薇栽種要挖多深的坑才行?”
“若是尋常種植,多用當年的嫩枝扦插育苗即可,但是園裡的這些花木都是即時要有看景的,因此小的兩人是直接連根一起,移植了幾株成年老枝薔薇,這坑就挖得深了一些,大概有三尺左右,也是方便整根植入後,春來即可成活。”
植根的坑挖得深,按說填土也要壓實,那位邱公子帶的下人只是伸手一薅,就把薔薇的根給拔了出來,更帶出了埋在下面的女屍的手……
那就是說,兇手是在薔薇栽種以後,重新掘土,把清清的屍體埋進去的?
兇手應該也努力把土壓實了,所以這幾天竹院雖然客人來往,才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如果不是屍體出現腐敗巨人觀,因為膨脹導致泥土虛拱,又被人想薅掉上面種的薔薇,只怕再過幾天,隨著氣溫的上升,屍體快速腐敗以後,就徹底成了薔薇的肥料了。
到時候大家只看到竹院這一架薔薇開得豔絕綺麗,誰又會想到下面埋了一縷冤魂呢?
毫無疑問,能做到這些,兇手必然是安園的人!
讓兩名花匠下去,另外傳喚安園的幾位清倌後,易長安又從清清的好友鶯鶯嘴裡知道了一個令人吃驚的訊息:陶秀明對清清情根深種,想要娶清清為妻!
聽到這話,正在持筆蘸墨的鬱楓差點沒打翻筆洗。
鶯鶯循著動靜看了那邊一眼,面上露出苦笑:“大人,奴家所說的並非虛言,此事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