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管家躬了身子落後傅珙幾步相送,一路上還招呼了好幾個人,又有不少下人前來問事。
傅珙瞧著管家太忙,擺手讓管家也回去:“我跟你家老爺是莫逆之交,你也不必在意這些虛禮了,府上這會兒正是忙的時候,你也快回去辦差吧。”也不要管家相送了,自己大步往前走了。
直行到一處迴廊拐角,斜徑裡一條小路的一叢翠竹後卻突然半現出一人,輕輕喚住了傅珙:“傅大人!”
傅珙站住了腳,看著一身孝服的鄭夫人,臉上現出了疑惑:“弟妹不是……”
他一過來,鄭啟明就向他告了罪,說母親因為傷心太過,幾度暈厥,已經扶到房中休息了;這會兒鄭夫人怎麼一個人偷偷在這裡出現?
鄭夫人拿手帕抹了抹眼淚,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還請傅大人移步,您是老爺生前的好友,妾身如今有一難事想與傅大人相商,這事實在是不好對外宣揚,是關於老爺的死因之事……”
難不成裡面還有文章?傅珙面色一肅,連忙跟著鄭夫人往小路上走去。
第319章 上元夜
很快,翠竹後一陣輕響,兩名身著鄭府下人衣物的男子抬著一隻鼓鼓囊囊的麻袋從一處偏僻的角門走了出去;喪事忙亂期間,下僕搬放些雜物實在是再尋常不過了,這麼出去遇上人,也不怕有人懷疑。
府裡忙著辦喪事,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傅珙又一力推辭不要相送,大家都看到傅珙走了出來,誰知道他不上馬車去了哪兒呢?
人,那邊已經得了,剩下的事,就與鄭家再不相干了!
鄭夫人撫了撫被風吹皺的裙襬,腳步輕快地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傅珙再次醒來,睜眼就看到京畿錦衣衛千戶陳嶽正一臉歉意地站在自己面前:“傅大人,事急從權,陳某事先沒有知會傅大人一些事,多有得罪了。”
傅珙懵然看著自己所處的陌生房舍,想起最後自己腦海裡印象是在鄭府的那叢翠竹後,連忙問了出來:“陳大人,我這是……出了什麼事?”
“鄭俞氏勾結匪類迷暈了你,想從你這裡問出火器方子。”陳嶽只沉吟了片刻,就告訴了傅珙實情,這樣的事只有說出來,才能讓傅珙以後更加提防當心,“不過好在那些匪徒已經被拿下了。”
錦衣衛不會那麼碰巧救下自己,傅珙只略一想,就明白錦衣衛定然是早早盯住了這事,不過拿自己做了一回釣餌;只是現在傅珙並不關注這事,他更糾結的是與匪類勾結的竟然是鄭俞氏,他的摯交好友鄭郎中的夫人!
“鄭郎中的死,是鄭俞氏在背後推動的……”陳嶽簡單說了一番案情,就讓人將被驚得目瞪口呆的傅珙送回去了;接下來對那些匪徒的審訊和追查,才是錦衣衛要做的重頭戲!
正月十五,易府。
易長安隨手撥著甜白瓷碗裡裝著的兩枚滑溜溜的元宵,一時卻失了胃口。
她本來計劃好了的,要把和陳嶽過的第一個春節變成兩人的蜜月,可是自從正月初一出了鄭郎中的命案以後,陳嶽拋了線一查,事情竟還牽扯到了前梁黑鱗衛了。
就這麼著,一晃半個月了,陳嶽帶著人整日在外奔波,追查黑鱗衛去了,易長安的蜜月計劃不僅是妥妥地泡湯,就是好些天連見陳嶽一面都見不上了。
今天就是上元節,過完上元節,明天就要回衙門上差了,易長安心裡總有些悻悻然,就象兩人正是一團熱火燒得正烈,卻生生被屏障隔開了。
何雲娘年前寄來的家書剛剛收到,裡面絮絮寫了豆豆的趣事和她在家中籌備過年的瑣事,雖然細碎,卻讓易長安看完後平白感受了世間百姓的香火氣息,將易長安的思緒慢慢從愛情的水晶塔中拉了出來。
推開手邊那碗已經冷掉的元宵,易長安心情平和地站了起來:“江浪、江濤,走,我們去逛逛燕京的上元夜。”
這是她在大燕的都城度過的第一個上元節,不出去逛逛,未免也太辜負了這上元燈夜。
玉漏銀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明開。
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燕京街頭人群攘攘,店家掛出了各色燈籠,光盛白晝,更引得人流中歡聲笑語一片。易長安怕擠,只在人群鬆散處閒逛賞燈,倒也頗自得其樂。
路邊售燈的小販瞧著她氣質不凡,身後還帶了兩個小廝,知道定是富家子弟,連忙殷勤招呼:“這位公子,來買盞燈吧,小人的燈都是用大昭寺旁邊長的竹子編的,日夜受佛光佛香浸染特別有靈性,一會兒拿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