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力薦河山 作者:青澀春天

側是庖廚。整棟院子幾乎可以一眼望到底。

雖然是打掃的挺乾淨,但就是同他在關城的偏院也無法相比。連株用來觀賞的花草都沒有。

他家的院子是用來喝茶聊天的,他們這兒是用來幹活的。

林行遠自進院起,眉頭就沒舒展過。倒不是瞧不起這個地方,只是不相信方拭非會住在這裡。

他先前分明打聽到,方家如今已是江南有名的商賈,應當是不缺錢的。沒個侍奉的人不說,竟過得如此清貧。

這時前方的主屋大門開啟,一位發須花白的老者走出來問道:“是客來了?”

林行遠朝他頷首。

方拭非喊了一聲:“師父。”

林行遠不動聲色。

杜陵朝他走近打量他,又咳了起來:“坐,招待不周,切勿見怪。”

林行遠見他神色間多有病態,身上更是帶著濃濃的藥味,身形單薄,瘦骨嶙峋。下巴留著一撮短鬚,頭髮凌亂,還未打理,當是剛剛睡醒。

但此人手指纖長,指尖扁平,指節處厚繭重重,一是一般下人做工會磨出來的繭。舉手投足更有大家氣度。不是給普通人。

林行遠垂下眼問:“令尊可好?”

方拭非沒有回答,在井邊自顧著打水。林行遠幹杵在院子裡,正覺得尷尬,還是杜陵代為開口道:“承蒙掛念,身體安康。公子坐吧。”

林行遠遲疑片刻,又問:“方府,是出了什麼變故?”

“方府沒出變故,好的很,只是最近確實因旱年窮了不少。”方拭非停下手裡的事情,說道:“我,方拭非,方家二少爺,生母來歷不明,十三歲才被接入府中,因與方夫人不和,搬至別院居住。方老爺平日行商,久不在家中,都明白了嗎?”

林行遠:“明白了。”

方拭非好笑道:“你來之前不先跟你父親問清楚,你要接的是什麼人?”

林行遠不由尷尬。

來前他的確是很生氣的,任誰攤上這麼一個爹,都免不得要生氣。

原本他想自己多好一青年才俊,應當立志報效朝廷,入軍抗敵。憑藉自己的家世與身手,將來不說流芳百世,史書留名也是可以爭取的。結果卻被他爹狠狠否了。多年死纏未果,總算是看明白。想著索性仗劍江湖,做個自在閒人也不錯,結果又被他爹捏著耳朵拎回去,叫他來江南接個人。說是……順手給他指了個婚。怎能不叫他牙癢?

林行遠便多問了個問題:“方老爺怎麼會認識我爹?”

方拭非:“方貴是不認識你爹的。你爹乃邊關大將,他連上郡都沒有去過,怎麼可能認識你爹?”

林行遠聽她直呼方貴其名,就明白她不過是借了方貴二公子的名號住在水東縣而已。難怪近幾年裡方貴一普通木工,忽然成了一代富商,甚至連江南大旱沒能拖累他。

林行遠暗自思忖。

京城裡哪家大門大戶,腦子抽成這樣,會把女兒送到這種地方埋汰?

林行遠遲疑道:“你……為何做這幅打扮?”

她現在說話的聲音雖然有些粗,但分明還是女聲的。

方拭非將手洗乾淨,又用布擦了,才說道:“你住在這裡吧。”

林行遠想也不想便回絕:“不妥。”

師父也道:“不妥。”

方拭非:“我沒說不妥,你不什麼?怕我佔你便宜?”

林行遠抿唇皺眉。

師父慍色訓斥道:“你住嘴!”

“師父,”方拭非擦著手說,“我同他私下說一句,您老耳不聽為淨,免得氣著,注意歇歇。”

師父就要拿棍子抽她,礙於林行遠在場,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方拭非扯了林行遠手臂走到一旁,對方不著痕跡地想將手抽回去,卻發現方拭非手勁極大,也不像個普通人。心下正生疑,就聽對方說:“我師父年事已高,近來舊病復發,久治難愈,怕是油燈將枯,所以才給你父親寫了信,囑託他的身後事。如今他身邊缺個人照顧,我行事不方便,他又處處躲著我,望你留下幫把手。”

林行遠看著她。

他這輩子沒照顧過人,這感覺很是新奇。

“為何不請個人來。”林行遠說,“我粗手粗腳,怕是做不好。你這院子我看也沒法住人,不如索性換個地方,請倆僕役,叫你師父好安度晚年。”

方拭非聽他說話,語氣中未帶嫌惡,倒是有幾分真誠,心中對他品行有所瞭解,表情也好看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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