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輕巧似燕; 不見她怎樣跨步,可人就是遠遠飛了出去。
盧戈陽不敢大喊擾民,只能中途停下; 看著她身形融入黑暗。
落寞站著。
片刻後,前方一隊金吾衛走過來,確認是他; 回報道:“未有發現。”
盧戈陽才注意到他們,想要開口,偏偏欲言又止,唇角發澀,皺著眉頭不坑一聲。
方拭非追著黑影一路趕去。
前面那人起初怕她跟丟,還停下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方拭非輕功的確不錯,便加快了速度。
二人避開巡夜的街使,與正在執勤的金吾衛,沉默而默契地在街道中飛奔。
夜間傳來細微而急促的腳步聲。
待來到一處隱蔽的院落後,黑影就不見了蹤跡。
前面左右各是一戶人家。
看門面與地處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比下有餘。在京城這樣的地方,的確是不易引人注目。
方拭非將長刀貼近上身,謹慎在門口觀察了片刻,隨後繞到側面,攀到牆上,往裡觀察。
院中都無人看守。
也是,若還命侍衛在院中留守,未免太過囂張。擺明了就是告訴金吾衛此屋不尋常。遇到硬脾氣的人,指不定就要將自己給坑了。
方拭非先選了一家跳進去,在院中仔細看了一圈,覺得這家是正常,又跳出來,跑去搜另外一戶。
第二戶人家的後院,顯然比門面看著要散亂一點。
雜草不曾處理,後院的東西也胡亂擺設,可見平時沒什麼人會在這裡多留。
後院幾間僕人房子全都空著,無人打理,亦無人居住。
她從走廊繞過去,到了該是主人住的寢具。
哪怕現在時間尷尬,屋裡頭依舊亮著燭火。門窗上倒映著晃動的黑影,裡面應該站了不下三個人。
方拭非屏住呼吸,從側面靠近。蹲下身,躲到牆後。
裡面的人正在說話。
一人說:“父親真要抓我?那方拭非究竟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藥?竟還將千牛衛都借調給他?那可是千牛衛!御刀宿衛!你看看裡面哪個不是貴胄良家的出色兒郎?方拭非算什麼東西?父親是瘋了嗎?!”
另外一人道:“憑他的確難以服眾,幾名將士都不是真心聽他役使,現在正在街上隨意走動消磨時間,發現不了我等蹤跡。”
“此事關鍵根本不在千牛衛。從我第一眼見到方拭非起,就覺得他是個禍害!仔細想想他做的事情,就好似與我有深仇大恨?他是……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才處處針對我?你說是為什麼?若非他屢次壞我好事,我怎會落到今日?他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何來清清白白?我不信!”那人語氣危險問,“我叫你們去查他的身份,結果呢?為何到現在半點訊息都沒有!要我怎麼信任你們?”
幾人一時語塞。
“公子……”
牆後方拭非也反思了一遍。
她覺得自己沒有針對。這完全是汙衊。
不過是剛上任時,處理荊州一事,斷了顧澤列的財路,還要他賠了十萬兩白銀。之後讓他手下官員被貶,又叫他被奪轉運使一職,隨後被顧登恆派去揚州自省。再就是這次自己檢舉他往日罪行,全城搜捕……而已。
她也好奇,為什麼什麼案子都跟他有關?顧澤列怎麼就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犯錯?
所謂因果相報,他不是該是什麼?
都不是自己先動的手!
方拭非繼續旁聽。
“為何他連死人的事都能查出來,你們卻連他的來歷都翻不出?!嗯?”裡面的人暴怒道,“他是從土裡長出來的嗎?還是你們的腦子想給埋進土裡?我給了你們多少時間?浪費了多少人力?竟都還比不過一個柔弱書生!枉你那些所謂江湖名號,何來的臉面?”
“公子。那方拭非的確心機深重,想必陛下也是一時不查,受他矇騙。此人步步為營,手段謀略委實恐怖。身在局中,根本防不勝防。”
一人情真意切道:“江南道已不同往昔。先是方拭非一封檢舉信,致使江南道所有官員皆被牽連。人心惶惶,官員被綁住了手腳,不敢出格放肆。然而這並未結束,幾年來,御史臺與戶部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彈劾官員,就連吏部跟著惹事,背地裡早借著各種名義將那些人調離原職。”
當初他們高高興興地一起賺錢,其樂融融。後來出事,雖說沒有被一窩端,卻是被一個蛋一個蛋地掏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