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不知道你是想了後果,還是什麼都沒想。”林行遠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我說不來對錯,只是覺得很唏噓。”
林行遠也是個大好兒郎,可是卻整日無所事事。這無所事事不是他自己樂意的,是他父親逼的。
他從小練武,看兵書,跟著行軍,勘察地形,觀察天時。也會種地會養馬。可最後發現,出了軍營,什麼都做不了。
做官不行,做先生也不行。總不可能給人去做打手。
方拭非道:“你可以去給戶部掃掃門啊。我有事要做了,一定喊你。咱們還能接著聊聊天,你也不用留在家裡閒得發悶。”
林行遠哼道:“你想得倒美。”
方拭非心說,她是覺得不錯。人總要找點事做的,否則容易胡思亂想。
入夜,方拭非鋪好自己的床,吹熄蠟燭睡下。
林行遠脫了外衣,靠在床柱邊上,睜著眼出神。
他不喜歡想事情,事情想得越多越是煩惱。隨便一想,就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怎麼那麼倒黴呢?總是要被他爹坑。如今多了一個方拭非。
方拭非入仕,要是身份敗露,他跟他爹都擔待不起。
他要走了,總是要走的,又不能一直跟著方拭非。既然要撇清,還是早走的好。想來方拭非也不稀罕他。
林行遠這人有個習慣,下定決心了就要去做,不管高興不高興。因為麻煩是推脫不掉的。
半夜起來穿好衣服,去隔壁找方拭非辭行。
方拭非睡得不沉,睜開眼,就看見林行遠一手拿著跟蠟燭,另外一手正拉住她被子的一端。
方拭非驚悚道:“你進來做什麼?”
林行遠:“給你蓋蓋被子。”
方拭非:“我自己會蓋。”
林行遠:“你醒著的時候會蓋。睡著了就只會踢。”
“你忽然關心我,要我有點害怕。”方拭非探出一個頭,腦袋清醒一點了,看著他一身裝扮問道:“你這是怎麼?大半夜的穿得如此整齊?”
林行遠靜默片刻,說道:“我決定要走了。”
方拭非放下自己的手,從床上窸窣坐起。
房間內忽然安靜了。
林行遠手上端著的燭火一陣躍動,風從未關的窗子裡竄了進來,竟然直接將它熄滅。
方拭非又是一悚:“哇!”
“我真走了。”林行遠很是無語,乾脆將蠟燭放到桌上,說:“你好好保重。”
方拭非:“恩。”
林行遠難掩失望:“你都不留我?好歹我替你做了那麼多事。”
“我不早就讓你走了嗎?”方拭非說,“你走吧。祝你一路順風。”
林行遠無話可話。
林行遠說:“我給你留了點錢,在我房間的桌上。”
方拭非跟著說:“哦不用,我以後有俸祿了,倒是欠你的錢,等我以後要是能攢下來,再還你吧。”
兩人自說自話。
林行遠:“多的是要打點的地方,赴會,送禮,拜會。你那點俸祿怎麼足夠?”
方拭非:“我打點他們做什麼?”
二人面面相覷。
林行遠悲憤交加,甩頭道:“算了,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方拭非看他飛出窗外,半句話憋在喉嚨裡,怕說出來就把他給氣死了。
城門關了啊這位朋友!
第27章 打壓
林行遠說要走,哪管它白天黑夜?收拾好東西就出門了。
夜深人靜; 月明星稀。
他在城門被守衛攔住; 淡定掏出牌子表明身份; 對方不敢拿他怎樣; 抱拳朝他致意。
將士見他深夜動身; 以為是邊關有什麼要事,急切詢問是否要請示上官,為他開啟城門。林行遠憂傷回說不必; 然後抱著自己的劍,在一側蹲下靜候天亮。
火光拉出他的長影; 守門的幾位將士壓力好大。乾站著覺得哪哪都不對勁。想找他聊天;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心情不好。
林行遠目光沉沉,遠眺天邊圓月; 時不時嘆出兩口氣來。模樣委屈極了。
春夏日頭升得早。這幾日都是晴朗; 亮得更快了。
敲鑼報時的人來過,城內城外陸續聚集了人流。光色還是灰暗的; 但準備要開城門了。
林行遠兩腿蹲得發麻; 在眾人矚目中第一個走了出去。
他靠邊走在出城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