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她的小臉上細細打量,嘆道,“都說女兒像父親,這話不假,你的眉眼和你父親如出一轍。”
她一笑,面上露出幾絲愧疚的神色,低聲道,“老祖宗,是我太大意,當時大人受傷,我心急如焚,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便讓他察覺。只可惜,現在大人這麼討厭我,您交代的事情,木清恐怕沒法兒完成了。”
“別急,軟的不行咱們就來硬的。”人就是這樣,自己的遺憾總希望能在下一輩身上圓滿。太后輕笑,道,“他不喜歡你,不願意娶你,哀家就給你們賜婚。放心,明日哀家便昭告天下,認你作義女,封為寧國公主。當年哀家與你父親有緣無分,可不能再讓你重蹈哀家的覆轍。”
木清略皺眉,“可是大人心有所屬,絕不會就範的。”
葛太后的唇角徐徐綻開一絲笑來,“那個帝姬麼?你放心,她過不了幾日便要出嫁到周國。難得三殿下對她青睞有加,落英糊塗,哀家可不糊塗,絕不能讓他一錯再錯。”
她詫異地瞪大眼,沉聲道,“老祖宗是說,要讓欣和帝姬去和親?可是大人怎麼肯呢?”
“不肯也得肯。”太后垂了眸子端詳指上的護甲,“他再通天有術,沒有御極也不過一個臣子,君令不可違,他翻不出哀家的五指山。”
入秋過後,天氣轉涼得很快,天黑過後霧濃風大,吹得一顆顆樹子東倒西歪,彷彿一不留神便會被攔腰折斷。
阿九躺在床上看窗外,今夜沒有月亮,漆黑的穹窿上空蕩蕩一片,像個深淵,墜進去就永不超生。一宿沒閤眼,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從窗戶裡翻進來,可是沒有,有的只是一整夜的秋風蕭瑟。
其實心裡也明白的,這段日子宮裡宮外全是事,他一定疲於應付,所以不來看她也很正常。只是思念落地生根,像會發芽,在心頭盤根錯節長成參天大樹。她長長嘆口氣,將臉整個兒蒙進錦被裡,天邊開亮口時總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大清早就被金玉給拎了起來,她很疲憊,眸子半睜半閉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那丫頭向來一驚一乍,瞪大了眸子不住地拍她的臉,道:“不得了不得了!殿下趕緊醒醒!今兒個慈寧宮傳了旨意,說太后要認她宮裡的一個丫頭當義女,還給賜了封號,寧國公主!”
果然是件大事。阿九一個激靈登時醒了神兒,震驚道:“將一個宮女封為寧國公主?怎麼可能呢?會不會是聽錯了?”
“錯不了!”金玉皺緊了眉,挨著腳踏坐下道,“鄭寶德告訴我的,這能有假麼?您說最近是怎麼了,怪事一茬兒接一茬兒的,可見那真人的道行不高,還沒給鎮住!”
阿九沒工夫聽她胡言亂語,打斷道,“平白無故的,太后為什麼這麼做?寶德那頭什麼說法?”
“老祖宗天威難測,他一個跑腿的小太監能知道什麼啊!”金玉扶著她下床穿衣,口裡說,“我看這事兒古怪,認義女賜封號,沒準兒還有後話呢!”
後話?會是什麼後話呢?她蹙眉,事情將好發生在太后與謝景臣見面之後,是巧合,還是有什麼關聯?
阿九心事重重,梳妝妥帖後便提著裙襬往外跑,鈺淺只覺得身旁一陣兒風颳過去,登時一愣,在後頭喊道:“殿下上哪兒去?”
可是沒有迴音了。
帝姬一路疾行,遇著宮人了也不逗留,直奔容盈住的浣笙閣去。可是走得太急,轉彎時沒留神,竟然和一個人迎面撞了上去。
她朝後踉蹌了兩步,抬起手扶額頭,視線將好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人垂著眸子端詳她,似乎很是驚喜,撫掌嘆道,“你我可真是有緣。”
第4章 。13=
聽見這個聲音,阿九背上的小衫霎時被冷汗給打了個溼透。還真是說不得,怕什麼來什麼,眼前這位翩翩佳公子手持摺扇,面如冠玉,吊起一邊嘴角挑著笑,眸中卻蓄滿了莫測的深意,陰鶩而冷肅,不是燕楚嘰是誰?
前前後後招來這麼多事,這人竟然還好意思將她攔下來,跟她嬉皮笑臉?阿九簡直無法理解,不明白這位殿下是臉皮太厚還是自信得過了頭。大清早的四下無人,惹惱了她,去他的什麼狗屁皇子,憑她的身手,想要出其不意殺了他也不是不能夠!
然而想歸想,真要付諸行動還是有待考量。這人能這樣正大光明大搖大擺地走在紫禁城裡,必然是以周國使節的身份入宮的。
動不得,那就躲,這尊瘟神遇上了就沒好事兒,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才是正道!帝姬用力地咬緊下唇,垂著頭也不言聲,徑自繞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