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她也是能解除魂咒,好好地活著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突然地猝不及防地溘然長逝了。
她死了,以認主了的太祖暗衛之首自然是要以身奉主,他也是要橫劍自刎追隨的。
於是,他慢慢地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劍身一橫,就要自刎於前。
千鈞一髮之際,外面一道黑影衝了進來,伴隨著一道劍光閃過,一柄軟劍彈開了他的寶劍。他驀然一驚,轉頭看去,便看到眼前立了一個人。
黑色錦袍,玉帶束腰,姿容華貴,容色天傾,與花顏有三分相似。
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冷木著聲音開口,“花灼公子來晚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參怕是用不到了。主子已然……”
他想說去了,但實在說不出口,住了嘴。
花灼冒著冷風而來,一身疲憊,因他姿容太好,絕灩的容顏掩了疲憊之色,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風雪中的清涼與清冷。
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人都是集萬千風華於一身的翩翩公子。
花灼臉若清霜,眸光似寒雪與寒冰一起交匯,他向屋內看了一眼,屋內瀰漫著一股天塌了的死氣。他緊抿薄唇,一字一句地說,“有我在,她死不了,就算她死了,我也要與天爭她的命,讓她活過來。”
話落,他轉身,抬步,進了屋。
第四十七章 (一更)
雲暗聞言一愣,看著花灼走進了內室,他收了劍,也跟著一起進了內室。
內室裡,陸之凌哭的傷心動肺,一聲聲的妹妹喊的讓人聽著都撕心扯肺。
天不絕更是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像是一下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老了十歲不止。他與陸之凌哭的不能自制眼淚糊了眼,根本就沒發現有人進來,更沒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知道花灼已經來了。
花灼進來後先看了內室一眼,落在夏緣與採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身子上,涼聲開口,“都別哭了。”
天不絕一愣,騰地站起身,“你終於來了!”
陸之凌一驚,轉頭向花灼看來,淚眼模糊中只看到了一個人影,風姿獨具,他沒見過花灼,一時也顧不得仔細端詳他的面相,只抽出一隻手用手抹了一下眼淚,對花灼問,“你是誰?”
花灼卻認出了陸之凌,臨安花家要想識得一個人,不出一日,那個人的畫像就會出現在臨安花家,當初花顏與陸之凌八拜結交,他還曾為此不滿,臭罵了花顏一頓,吃醋了許久,如今見陸之凌這副樣子,一個大男子漢,抱著花顏哭成了這個德行,他聚在心裡老早就想找他算賬的那點兒小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對陸之凌拱了拱手,“臨安花灼。”
陸之凌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花顏,須臾,他放開花顏,騰地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紅著眼睛急聲問,“五百年的人參呢?拿來了沒有?”
花灼點頭,“拿來了。”
“快,快給她喂下。”陸之凌大喜,連聲催促。
花灼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個長匣子,轉身遞給天不絕,“你來。”
天不絕抖著手接過,雖然早先一刻已給花顏把了絕脈,但如今有了五百年人參在手,他還是想試一試,不能藥在眼前,就這麼放棄。
於是,他立即開啟了長匣子,拿出一把匕首,切了一片人參片,塞向花顏的嘴裡。
可是花顏緊閉著嘴角,人參片塞不進去。
花灼伸手去掰花顏的嘴,可是半晌,也沒有效果,他傾身上前,抱住花顏,輕輕地拍著她,溫柔地喊,“花顏,張嘴,乖,哥哥來了,帶來了五百年的人參。”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如春風拂過,誠如那些年他身體怪病,每一次掙扎在生死邊緣前,花顏都會坐在他的床前,握著他的手,輕輕地哄他,“哥哥吃藥,乖,只要你吃了藥,病就會好了。”
每逢這個時候,他都咬緊牙關,不忍丟下她,不忍將花家所有的重擔都交給她,他必須活著,與她一起護著花家。
於是,一年又一年,沒想到,他的怪病竟然在她無數好藥的餵養下,在天不絕每日行針日復一日給他診治中治好了。
所以,如今,輪到他,他不准許花顏死,他也不相信她能給自己下了魂咒,生生世世禁錮住自己靈魂凝聚印刻上烙印的人會這般輕易地丟了命。
花顏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生死的人。
“妹妹乖,張嘴,哥哥來了,你張嘴。”花灼輕聲哄著,拿著人參片放在他唇瓣,輕輕地碰著沾了沾。似要給她吃,我等著她自己主動張嘴。